32.浮屠祠(下)[第1页/共3页]
就着微小的灯光,我再将那些笔迹看了一遍,最后,将它塞回席子底下,持续睡觉。
“何事?”
窗外不知甚么时候下起了雨,窗户被风吹得扭捏不已。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我把金饼放出来,盖上木板和青砖,将榻挪回原位。
她又道:“那东宫内的秘事,亦是这玄术算得么?”
那张脸,已经换成了荀尚的模样……
统统人都已经入眠,我路过青玄屋子的时候,听到他正在说梦话。
彼时, 太子妃谢氏已经生下嫡子,且封为了皇太孙。荀氏到了东宫以后, 亦是争气,隔年也生下一子。太子大喜,曾兴冲冲地去天子面前涛封, 被骂了一脸无趣。
听她这般说,我有些惊奇。我一向觉得她对豫章王非常信赖。
大长公主了然,道:“然太傅乃辅政之臣,若要除之,还须得师出驰名。”
月色敞亮,在窗棂外投下微光。
浮图祠大门紧闭,灯笼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在廊下被风吹得晃闲逛悠,很有几分诡异之相。
我说,“太子不喜谢妃和皇太孙,乃众所周知。公主如果谢氏,此时最担忧的,当是何事?”
我坐在祖父的软榻上,手里翻着一册知名书。这书里说的是如何捏造官府文书,甚是风趣。可合法我看得鼓起,那书俄然被抽走。曹麟不知何时进了来,手里拿着我的书,对我做鬼脸。我肝火,下榻去追,待得追上时,我伸手去扯住他的衣服。可待得他回过甚来,我惊了一下。
那二十个金饼还在神像前面藏着,如果那个都能来,被发明了可就说不清了。
我穿戴一身玄色衣服,轻车熟路地挑着各处巷子,穿过桓府的院落和花圃,悄无声气。
大长公主了然,对劲点头:“本来如此。”
“可就算结合了谢氏,又如何反得?”大长公主道“荀尚乃太傅,手握禁卫,且现在已宿在了宫中。”
这天然是为了便利我行事。浮图祠前面有一扇小窗,常日紧闭,向来无人理睬。我早已在此设下构造,一推就开。趁着无人之时,我从小窗进入祠堂,将那二十枚金饼包好,藏到神像前面。然后,将事前备好的金箔遵循金饼的模样摆在供案上。供案两侧香炉里烧得畅旺,将祠堂熏得卷烟环绕,可作障眼,让人辩白不出金饼的真假。
不过铜钱散且散,一千钱便已经重得压手,以是,我都拿去换了金银。这也是我要大长公主给黄金的原因。有朝一日我要走人,总不好找一辆牛车来载钱,自是越轻省越好。
我说:“这便是谢氏手中最要紧的一处。司马门屯驻校尉,恰是太子妃的堂兄谢蕴。且谢氏后辈,在北军各营中多有任职。而左卫将军桓迁、右卫将军五部都王弛、骁骑将军司马显,皆是大长公主亲故。太傅虽号称手握北军,然此中所依仗着,不过十数人。这些人大多到任光阴尚短,根底未稳,只要先动手除之,其他人闻得除奸号令,即便不该,也必不会为荀尚卖力。”
传闻有一回, 太子到荀尚家中作客, 刚好赶上了当时在园中与姊妹玩耍的荀氏, 一见倾慕,回宫后茶不思饭不想。
我说:“此术既号称‘窥天’,天然无所不算。”
我莞尔:“公主过誉。”
她面上已然不见了先前的惴惴神采,容光抖擞,如逢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