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归降(下)[第2页/共3页]
囚禁二人的屋舍就在太极宫四周,本来是给当值禁军歇宿之用。门前守着几个军士,都是龚远部下,见我到来,纷繁施礼。
耿兴怒道:“忠义之事,岂可因成败而改?”
再看向我的时候,他却没有再对峙先前的话。
据军士说,龚远如我叮咛,将白庆之从宫狱里提出来,顾问了伤情, 和耿兴关在一起。同时,他派了两个军士在屋里盯着二人,寸步不离。除此以外, 他还非常当真地给耿兴戴上了枷锁,制止他逃窜。
我心底骂了一声,在驭者要开动之时,忙道:“慢着。”
冯旦给秦王拍着背,苦笑:“姊姊有所不知,大王在路上接到谢长史传书,晓得了姊姊计议,唯恐贻误战机,令众将士舍弃辎重,夜以继日赶路。将士们常日在辽东练兵很多,尚吃得消,大王却大病新愈,虽有马车可乘,也甚是勉强。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得了一场风寒,才好些,却又经历这般折磨……”
耿兴的手仍然捆着,举头立在室中,看着我。
爷爷个狗刨的冤孽。
正要再往前走,俄然,我发明廊下站着一人,待得他踱出来,在月光下暴露面庞,我不由地愣了愣。
现在既然被他撞破,我也无从讳饰,除了诚恳交代别无他途。
我进门去,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得健壮的耿兴。他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白庆之坐在榻上看着他,发着呆。听得动静,白庆之昂首看过来。
耿兴定定地瞪着我,眼圈通红,喉结动了动,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死狐狸竟然还喜好听人壁角,可真不要脸……
“你带他去那边!”白庆之明显已经明白了我是谁,从榻上暴起,被军士按住。
耿兴的目光毫无波澜,少顷,转开首。
耿兴瞪着眼,面色一下涨红:“你……”
“无事,闲来逛逛。”他神采悠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配房,“说完了?”
“元初家宅与殿下府上不顺道,我本身归去便是。”我说,“明日,我再去处大王细细禀报雒阳之事。”
秦王摆摆手,仿佛想说无事,但话没出口,又咳了起来。
秦王。
且不说他的性命攸关着我和公子的大事,若真有个万一,秦王言出必行,我晓得他甚么都做得出来。
“将军。”我的语气缓下些,道,“岂止是赵国军士,北军的军士也一样,一人死去,几家缟素。而天下百姓更是如此。将军参军日久,自晓得这诸侯排挤,多少人家因为这些不义之战破裂,百姓流浪,无处葬身。中原迩来这瘟疫是如何起的?凡战乱之处,尸首遍野,埋葬尚且不及,战乱又起,瘟疫如何不来?将军对赵王忠心耿耿,莫非就未曾为这些军士和百姓心疼过?”
提到白庆之,耿兴定住。
我接着道:“将军不肯说,那我来替将军说好了。将军若当初便将我拿下,扭送到赵王面前,白将军说不定可洗濯了委曲,而后,将军带领禁军与进宫来的北军死战,保卫赵王。不过北军稀有万人,将军和白将军就算死战也难敌;赵王就算从北军的手中逃脱,他也不会分开雒阳,必将领着诸侯兵马与北军大战,不管胜负,终究也仍会碰到秦王。”我看着耿兴,“故此事最要紧之处,并非在于你我存亡,而在于赵王是否敌得过秦王。以将军看来,赵王敌得过秦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