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雅会[第1页/共6页]
“公子想如何周游?如谢公子普通,去岭南和阳关么?”我问。
谢浚将茶盏接过,往上面轻吹一口气。
“侍从二三人足矣。”公子道,“至于马车,有无皆可,我只要青云骢。”
鹤园中最受谛视标,不是鹤舞,也不是城阳王,而是同坐一席的公子与谢浚。不竭有人走过来见礼,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困得水泄不通。
公子瞪我一眼,却道:“传闻是,每人百金。”
我笑了笑,甚为欣喜。
当今的士人,以缥缈通俗的玄谈为寻求,视时政孔孟为俗物。如果谁敢在这般雅集上抒发治国理政之感粉碎氛围,那必定是要被人嘲笑。
“公子信么?”我不答反问。
这时,高蟠轻咳一声,举杯笑道,“谢公子游历天下,果见多识广。本日雅集,有良辰美景,又有高朋故交,岂可孤负?诸公,我等当纵情欢饮,一醉方休!”
公子了然,眉头凝起:“如此启事,弟竟未曾听闻。”说罢,他想了想,道,“不过既无人见过璇玑先生,这谶言或许是传闻,不过无中生有。”
近似的话他说过很多次,我毫不料外。
他眼睛里微光明灭。
公子听了,脸黑下来。
茶汤在釜中翻滚,我盛出来,端到案上。
公子闻言,眼睛微亮,即从榻上起家,让我替他清算了衣冠,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去。
青玄应了一声,走出门去。
谢浚亦不负众望,谈笑之间,安闲道来。与公子言少而达意分歧,谢浚的论言规整而妥当。虽是谈易,却并无端弄玄虚,旁征博引,很有豪放之气。在场世人听得用心致志,一时鸦雀无声。
鹤园中,弦歌环绕,白鹤起舞,公然热烈。
“搔杖乃南北通用。”我说,“出门在外,不免风吹日晒藏污纳垢,身上瘙痒不得解,搔杖便离不到手了。”
“公子何出此言。”我说,“公子志在千里,乃凡人所不及。”
我经常想,日子能一向这么下去也好。阿谁狗屁方士做的独一一件功德,就是预言公子不成在二十五岁前结婚。主公和大长公主对此奉若圭臬,莫说结婚,至今连订婚都未曾。
“谢公子怎说这些……”青玄忍不住小声嘀咕。
最后,公子坐起来,转向我,目光当真:“霓生,若以我比谢公子,如何?”
我曾经托人探听过,祖父在淮南的田庄仍在官府手中。这些年,托公子的福,我攒了很多财帛。我留意着时价,比及公子结婚的时候,我应当能攒够赎身和买地的钱,把祖父的田宅拿到手,重新过上他但愿我过的日子。
看着他陶欢然的模样,我挪了挪,坐到他身边。
“大小都有。”我说,“比如行走之事。公子筹算带多少川资?多少车马?多少侍从?”
公子思考半晌,道:“便是享尽繁华,也不过婢妾。”
公子问:“筹办何事?”
在雒阳,若说有哪位少年景名的公子在风评上能跟我家公子一较高低,那么应当就是谢浚了。
我笑了笑,叹口气:“公子天下作谶者数不堪数,若全都信了,难道乱套?”
特别是公子常常练得汗水透背的时候,轻浮的绢衣贴在他颀长白净的身材上,他不耐烦地拉开,暴露标致健壮的胸口和手臂……说实话,我以为但凡是正凡人,都不会否定此乃人间美色。
“元初看新安侯这富春园,可算得好?”谢浚斜倚凭几,对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