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天子（上）[第3页/共3页]

他犹疑地不敢出去，只将话喊得大声。

豫章王的目光仿佛刀刃，将我一寸一寸凌迟。

旁人应下，即仓促跑去传令。

那为首的侍卫手里握着刀，犹疑不定：“大王……”

公子立在船头，两袖鼓风。看到他的身影，我并不料外，但当我看清他身边站着的人，却教我吃惊。

我看着他们身影在堂前远去，心想这豫章王倒是沉得住气，明显是为人所迫，方才这番号令却仿佛他才是主谋。

豫章王抬开端, 面色乌青, 一下拔出剑来。

这势头，远远压过了豫章国和浔阳营，抢先楼船上，有一张庞大的旌旗，上面的“伏波”二字模糊可辨。

在陈志说出了豫章王这各路兵马来头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下策更加保险。如豫章王所言所言，这内里有一半人马来自背叛的浔阳营，就算我搞出更大的乱子，再减半，只要一万人，扬州那点不幸的守军也扛不了多久。陆融得了我的报信，必定会使尽尽力将伏波营调回，但远水不救近渴，一旦扬州城破，内里的人谁也保不住。

“你助孤与秦王比武之时，孤便已有了珍惜之心，筹算亲身到桓府为你赎身，并以万金为聘，邀你到豫章国安享繁华。”他持续道，“厥后闻知你死讯，孤亦疑此中有诈，曾派人四周查访，可惜一无所获。”

“王缄, 你领世人退出堂外。”豫章王开口道, “扼守堂前, 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豫章王看我一眼，不慌不忙道：“何事？”

“圣上？”豫章霸道，“自先帝驾崩，东平王与淮阴侯在雒阳长安各尊一帝，你说的不知是何方圣上。”

“云霓生。”他说，“你来见孤，究竟为何？”

正待说着，这时，侍卫在内里道：“大王！船首有动静来报！”

“早知如此，孤就该派人盯着元初。”豫章王目光意味深长，“只未曾想，三年以后，他竟与秦王缔盟，你亦助他为祸扬州。”

豫章王没答话，盯着我，半晌，神采规复如常。他收剑回鞘，竟径安闲榻上坐了下来。

“那船上又升起一旗！”那将官持续道，声音颇是吃惊，结结巴巴，“似是……似是……”

“以祖制圣训，自是行至尊之礼，手握国玺大宝者，方为真龙。”我说。

这动机在心中升起，蓦地悬了起来。

接着，豫章王转向我，目光凛然。

“令各船摆开长阵，停航下锚，将士备战！”这时，豫章王的神采已经规复了沉着，喝令道。

天气已近傍晚，江上吹起了北风。远了望去，扬州方向正浩浩大荡驶来很多楼船，帆船张满，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前面影影幢幢，似铜墙铁壁，可梗阻江流。大略估计，竟有上百艘，借着风力，飞速抵前。

“天子御驾在此！”空旷的水面上，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不高不低，“天子有令，宣豫章王、云夫人及浔阳海军都督许纬觐见！”

说着，我的手悄悄收进了袖子，一手握紧尺素，一手捏住迷药的小包，随时筹办应对。

当下之势，在豫章王看来，我天然不会对伏波营的事一无所知。既然有伏波营压阵，扬州不必跟豫章王和谈，故而我来这船上，又是挟持又是喂药，目标便成了真的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