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天子（上）[第1页/共3页]

我和豫章王皆再度看去，只见劈面的船在十丈开外愣住，上面的灯号已经看得清楚。

“他们都退下了，你可罢休。”豫章王对我道。

我也感喟：“大王故意。”

我起首想到的，是陆融用了甚么体例，将伏波营急召回了扬州。但这动机刚出来，便被反对了。一来，伏波营去了淮南之事，是陆融亲口确认，他不必在此事上对公子坦白。二来，就算陆融有甚么了不得的体例，从扬州往淮南传信，再调兵赶回，一日以内绝无能够。

这势头，远远压过了豫章国和浔阳营，抢先楼船上，有一张庞大的旌旗，上面的“伏波”二字模糊可辨。

“你这易容之术，比三年前更真了几分。”豫章霸道，“孤得知元初来了扬州之时，便想你会不会也在，果不其然。”

豫章王面色骤变，一下从席上站了起来。

说着，我的手悄悄收进了袖子，一手握紧尺素，一手捏住迷药的小包，随时筹办应对。

“火线来了很多船。”侍卫有些结巴，“仿佛……仿佛是伏波营的。”

豫章王的目光定了定。

我笑笑：“大王实过奖。我为何来此，大王定然也晓得了。”

“就算孤情愿，你觉得便可保住扬州？”他不紧不慢，“此番征扬州的雄师，除了豫章国，另有许纬麾下两万人。不管你撤兵或是杀了孤，扬州一样会落入许纬手中，到当时，你和元初以及陆氏，仍一个也逃不掉。”

豫章王没答话，盯着我，半晌，神采规复如常。他收剑回鞘，竟径安闲榻上坐了下来。

我说：“秦王一贯称大王兄长，畴前如此，将来亦然。”

在陈志说出了豫章王这各路兵马来头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下策更加保险。如豫章王所言所言，这内里有一半人马来自背叛的浔阳营，就算我搞出更大的乱子，再减半，只要一万人，扬州那点不幸的守军也扛不了多久。陆融得了我的报信，必定会使尽尽力将伏波营调回，但远水不救近渴，一旦扬州城破，内里的人谁也保不住。

豫章王没有说话，只盯着火线的江面。那神采，竟比方才被我用刀架在脖子上又塞了一口毒药的时候还要丢脸。

我叹口气：“大王, 这毒半夜才会发作, 大王若将我杀了, 便无人可为大王解毒，难道可惜？”

“话不成这么说。”我说，“元初与秦王缔盟，乃是为了共护圣驾。本日我来此，也是为了奉告大王，圣上就在凉州，元初来光复扬州，乃是奉了圣命。大王忠君爱国，世人无不奖饰，还请大王止兵停战，共扶社稷。”

这动机在心中升起，蓦地悬了起来。

那为首的侍卫手里握着刀，犹疑不定：“大王……”

公子立在船头，两袖鼓风。看到他的身影，我并不料外，但当我看清他身边站着的人，却教我吃惊。

我先前为对于豫章王而设下的统统计议，方向不过两个。

“圣上？”豫章霸道，“自先帝驾崩，东平王与淮阴侯在雒阳长安各尊一帝，你说的不知是何方圣上。”

豫章王看我一眼，不慌不忙道：“何事？”

“费事大王了。”我拥戴道。

天气已近傍晚，江上吹起了北风。远了望去，扬州方向正浩浩大荡驶来很多楼船，帆船张满，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前面影影幢幢，似铜墙铁壁，可梗阻江流。大略估计，竟有上百艘，借着风力，飞速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