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海盐（下）[第2页/共3页]

“倪夫人。”郭老迈随即暴露笑容，上前施礼，“夫人何时返来了，我等竟是不知。”

“回万安馆？”我讶然。

“不然。”公子道，“虞氏的销路乃在东南百越，我等的盐不必似他们般远走，可直接在扬州换成粮草布匹，运往凉州。且当下局势一日乱过一日，将来金银铜钱必不照什物可靠，盐亦可作钱为用。”

“霓生，”他说, “你可晓得，为何前朝以来, 时政更迭, 大战频发, 朝廷也总想着限定世家，可世家大族老是个个不倒？”

我等世人不再改装易容，在船埠换了两乘马车，我和公子都坐到马车里，由程亮和褚义驾着，赶在城门封闭之进步了城。

公子道：“到了海盐以后, 我欲见一见虞善。”

郭老迈笑道：“我这兄弟是个粗人，公子不必与他这般客气。今后见了面，便如我等唤他阿维便是。”

公子道：“此事甚急，须尽早落定。信中所说之事，伯长如何看？”

我听得此言，有些惊奇。看了看公子面上的笑容，心中明白此举必是有所筹算。

郭老迈笑笑：“我和二弟本日送渔获，城门关了回不得家，便在馆中过夜一夜。”

柏隆点头：“鄙人晓得。”

郭老迈讶然，与郭维相视一眼。

我笑道：“不必费事，那些做给客人的菜肴，挑上几样送到院中便是。”

二人看到我，亦是惊诧。

夫家。我面上不由一热。

郭维看他一眼，淡淡笑了笑：“无恙，劳公子顾虑。”

阿香又唠叨了两句，笑眯眯地瞅着公子，道：“我就说么，夫人既然回了夫家，自是要跟着主公在那边过年才是。”

商讨一阵以后，天气暗下，柏隆正要叮咛人去筹办晚膳和住处，公子却道：“不必，我彻夜到万安馆落脚。”

“这般说来，我要商讨盐场之事，倒是要找这虞松？”我皱眉道。

公子却道：“人多口杂之处，才好探听各路动静。且我此番返来仍不宜泄漏身份，万安馆中和城中的人先前已见过了我，若做得太奥秘，反教人猜忌。”

“恰是。”柏隆道，“虞衍虽与陆氏联婚，但陈王是扬州都督，平日连刺史也不放在眼里，陆氏杨氏就算是望族，在陈王面前也须让着。虞松既然有陈王撑腰，虞衍此事，只怕陆氏也帮不上忙。”

公子道：“我与妇人亦要回院顶用膳，不若一道。”

虞善那在外仕进的宗子，带着一家人乘舟玩耍的时候，船漏水淹没，百口无平生还。虞善哀思不已，旧疾复发，一病不起。

“甚好。”阿香笑道，“只是少了夫人主事，好些事只得我等几人商讨着来，究竟啰嗦些。现在主公和夫人返来，我等就放心了。”

我没有不粉饰，大风雅方地向郭老迈先容道：“郭老迈，这位便是我丈夫周元初。”说罢，向公子道，“这位是郭老迈，长年为馆中送渔获，我与你说过。”

前次公子来时，郭老迈未曾与他见过面。

不过郭维倒是见过的。他站在郭老迈身边，目光直接很多，一向瞥着公子看，没有出声。

公子笑了笑，看看四周：“二位但是要去用膳？”

“恰是。”公子看着我，笑笑，“那既是家宅，岂有不住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