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对饮（下）[第1页/共5页]

蒋亢一笑：“早闻云氏学问博识，兼容并纳，果不其然。”

伏姬问：“荣是如何？损又是如何？”

我还想再说，他却按着我的头转归去：“你老是这般不用心，又写歪了。”

店东人应一声，道：“将军稍候。”说罢，往堂后而去。

我说：“荣可子孙合座福寿昌隆, 损则厄败交叠死无葬地。一旦为佳耦，即便阔别, 亦不得摆脱。”

室中悄悄的，他的呼吸悠长，近近地贴在我的耳根上，一阵炽热。

伏姬想了想，却道：“幽王与申后褒姒自是异心，可我听闻项羽与虞姬乃情投意合，又是何解？”

我看着她，晓得这话是说给蒋亢听的，应一声。

说罢，将一张白纸铺好，而后抓住我提笔的右手，在上面渐渐写起来。

“很多年不见，我还觉得看不到你了。”店东人一脸感慨，“常常店中寻得些好书，我总会想到云先生，可惜啊可惜。”

公子想了想，似感觉有理，微微点头。

与扮作行商去见黄遨时的模样分歧，蒋亢现在是个将军，很有威风精干之气。当然，他应当也认出了我。当时我去找黄遨，跟他同船相遇，面上并易容。故而此番看到我时，他的目光不掩惊奇。

我在邺城做的事，未曾奉告过曹叔。这蒋亢也是个聪明人，晓得何谓不该问的莫问，当曹叔奉告身份，让我与他见礼时，他已然全无异色。

“女君大名，鄙人早有耳闻。”蒋亢道，“先前未识女君尊颜，鄙人忸捏。”

“我自是晓得。”我喝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云氏自先秦起，便广探秘闻，晓得很多凡人不知之事，故而可为凡人不成为。”

蒋亢说：“鄙人昨日重遇女君，闻知女君与先生公子旧情，实在欢畅，只不知女君将来的筹算。”

“用心些。”他仿佛发明了我在走神，忽而道。

看到她，蒋亢亦讶然，仿佛未曾推测她会在此处呈现。

这时，蒋亢将目光看向我，浅笑施礼：“幸会女君。”

心中忽而想起来，我当年对他想入非非望而不得时，曾务必难过地假想，他若跟别的甚么公主甚么闺秀结婚，夜里二人独处，便是这般依偎……

我笑起来，抱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亦不客气：“如此，便多谢将军了。”说罢，与伏姬一道还了礼，往店外而去。 166浏览网

店东人喜道：“如此甚好。”

我忙道：“这怎算得打单，不过是丑话说在前头罢了。防人之心不成无，曹叔不久以后必会教阿麟称王，打他主张的人必是多了去了，多留些心眼老是不错。且明光道这般大志勃勃，阿麟将来必少不得碰到凶恶之事，跟着他本就是要担惊受怕的，伏姬若受不得，早些分开，对两人都是功德。”

蒋亢却挡在我面前，没有让步。

伏姬目光定住。

待得写满了一张纸的笔划，他说：“你这般练习，不出三个月，可大为窜改。”

这蒋亢公然不是傻子，竟发觉出了我溜走的企图。心中缓慢转起了计议。我不想与曹叔伤了和蔼，故而筹算在他返来之前分开，但这蒋亢来搅局，只怕要难以脱身。

公子讶然：“怎不练了？”

我眨眨眼：“你不带着我我便不会练。”

伏姬道：“我昨日便到了。公子担忧这县城当中无人服侍女君，便让我一同前来，在女君宅中奉养。”说罢，她看向我，道，“我在宅中见霓生女君迟迟未归，特来寻觅。女君须随我归去，不然公子返来若寻不到人，只怕要见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