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半食（下）[第2页/共3页]

隔日以后，一行人终究到了雒阳。

我对此事没有多大兴趣，却问冯旦：“谢长史畴前到了雒阳，都会回家么？”

当年，就是在池边的水榭里，秦王劈面戳破了我的出身，说出了我祖父就是璇玑先生。

总管王府之事的，是一个内侍，名叫何达，比居庸城的薛弼年青些，说话和顺谨慎。

我说：“赵王先前之以是怕事，乃因为伶仃无援，说到底，不过是不信赖梁王罢了。可大长公主与秦王则不一样。得大长公主支撑，可安抚朝臣，得秦王支撑，可威压诸侯。现在之势，诸侯争雄期近，他定然按捺不住。”

“哦？”谢浚问，“为何不奉告他。”

谢浚沉吟半晌，看着我：“救他二人出来以后，又如何？”

“长史所言不假。”我笑了笑，道，“确有一件事，非长史不成。”

这谢浚看着是个唯命是从的人，原想秦王看中他乃是在于诚恳，不想也有这等透辟心机。

所谓先礼后兵，越是想把谁干掉，脱手前便越是要殷勤示好。这套路我在大长公主那边见过不止一次，秦王与她不愧是共个父亲，这手也玩得顺畅。

谢浚不置可否，少顷，道：“东平王乃众宗室之首，弑君之罪未曾落定，只怕一定有人敢开端反他。”

谢浚道：“赵王既如此怕事，你又如何笃定他会起兵？”

“皇太孙的母亲，前太子妃谢氏。”我看着谢浚惊奇的脸，道，“长史与她是亲戚，可名正言顺与她见面并取信于她的，也只要长史。”

“何人。”

我看看他，道：“秦王未曾与你说？自是让你来调停王府之事。”

固然谢浚对我的那些设法无所回应，但回到雒阳后不久，他就到东平王府去了，入夜了也不见返来。

畴前在雒阳的时候，我曾听人说过谢浚与家中的干系。固然谢浚也和公子一样，有一颗外出闯荡的心，但谢匡佳耦比桓肃佳耦宽大多了，谢浚行事并不受禁止，更不像公子那样与家中闹翻。

“反之, ”我说, “则可尽然得那顺风顺水之利，逢凶化吉，繁华发财，拜相封侯，荫子封妻。”

我愣了愣，道：“殿下还交代了甚么？”

东平王非常正视秦王的态度，先前还巴巴地派了张弥之去上谷郡摸索。谢浚此番返来，当然也要起首去拜见东平王才显得殷勤。至于目标，不消刺探我也能猜到，一是给东平王回礼，而是给他再吃一颗放心丸，让他觉得秦王不但病得不能自理，并且全然站在东平王这边。

不过谢浚随行虽是我的主张，但目标不过是为了办事便利，对于他，我先前的观点并未消弭。路上，就算是对坐用膳，我也不大理睬他，就算闲坐无事，我也只跟冯旦或者别的侍从谈天。

不过这事我迟早要跟他谈，他既然提及，倒可先说明白。

直到颠末一些官署和达官朱紫的聚居之处，才看出些不一样来。

“交代鄙人看好书房中的书，你如果看上了哪本要带走，一本五十钱。”

冯旦惊诧：“怎讲？”

我说：“岂不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在雒阳行那勾心斗角之事，瞬息万变，实在与疆场行军并无别离，殿下在千里以外，无以插手，晓得诸多细节有弊有利。待事成以后，长史再行奉告不迟，只要达成终究之事，殿下必然不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