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旧事(下)[第1页/共3页]
我忍俊不由,“噗”地笑了起来。
“秦王甚是爱好,让我谢过公子。说今后得了余暇,再邀公子共赏。”我胡扯道。
秦王并无愠色,一笑,道,“孤一贯爱才,亦视璇玑先生为仇人,本日与你一会,除话旧以外,亦想助你。”
他的脖子和胸火线才用巾帕擦拭过,还留着水气和一片晕红,满室皆是兰汤的淡香。
那目光意蕴不明,灼灼逼人,却又似迷惑不已。
“为何?”
公子声音仍然兴趣勃勃:“霓生,你细心研读,如有所获便与我说说。”
“殿下但是拿奴婢打趣?”我说,“奴婢未曾去过会稽山,且依殿下方才所言,殿下去见那位甚么先生,乃是七年前之事,殿下果然肯定,那小童就是奴婢如许的长相?”
秦王说的话一向在耳边几次。
我给他系着衣带,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这话当然是骗他的。
秦王的神采凝住。
秦王神采不改,道:“孤本来并不肯定,可你颈上那玉珠,与那孺子一模一样。”
但我晓得,世上所谓好处,皆互换所得。比如我侍营私子,是为了将来的清闲,我经心极力,奉迎顺服。而秦王又是要给我赎身又是要给我家财,就算他说到做到,代价为何?
想通这层,我浑身豁然,表情也轻松起来。
当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才进门,就遇见了方才练习射御和剑术返来的公子。
不料,此人竟如此孽障,认出了我的玉珠,进而像猎犬普通,顺着气味,几近查清了我的秘闻。
“哦?”秦王闻言,眉头微抬,却仿佛全在料想当中,毫无讶色。
我说:“公子所言有理,但我一时想不出。”
据祖父说,就连我的父亲,也不晓得他就是璇玑先生。
那狗屁不通的文法,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说实话,我非常震惊。
我说:“殿下这般抬爱,却之不恭。然奴婢实忸捏,恕难从命。”
此事当是确切,我父母归天随早,但我模糊记得父亲和我说过,祖父一向在内行商,是个贩子。厥后,祖父回到淮南定居,村夫只晓得他是个在外多年发了家,回籍养老的的怪老叟,向来无人晓得过往之事。
“殿下美意,奴婢感激不堪。”我深吸口气,非常遗憾道,“然奴婢乃寒微之人,实无福消受。”
这谶言来得甚是及时,明显将秦王也搅胡涂了,对我的兴趣冲淡了很多。我提出告别的时候,他也未多言,摆摆手,放行了。
公子暴露对劲之色。
我强压着心中的翻滚,道:“不想殿下竟晓得这很多,奴婢实惶恐。然殿下说了这很多,皆不过偶合。奴婢确出身云氏,然殿下所说的璇玑先生,奴婢闻所未闻,不知是谁。”
“你怎去了这么久?”他俄然想起了我去□□的事,问我。
我说:“愿闻其详。”
公子披着衣从命屏风后走出来,问我:“如何?”
我说这话,乃是底气实足。
我眨眨眼:“奴婢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死人。”
“那卷轴送到了?”
秦王所说的那些云氏过往,皆确有其事。云晁被诛以后,云氏式微,到祖父时,族人希少,研习家学的后辈更是寥寥无几。祖父虽学而有成,但他以史为鉴,以为云氏过往之灾,皆因这所谓的家学而起。也是是以,他不再像先人那样,以帮手别人的谋士自居,而是转向谶纬之学,用心偏门。即便如此,祖父行事也一贯慎重。他不但从不让人晓得他的实在名姓,连实在面貌也细心埋没,乔装之法从无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