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契约（上）[第2页/共4页]

我说：“不瞒殿下，在来上谷郡的路上，我族兄云琦将我劝说了一番，告以亲情，明以大义，又诉说殿下各种仁政，实教我身为感到。当今天下之势，乃累卵之危，一旦沦丧，虽蝼蚁亦不免涂炭之苦，我一介小民，又怎可置身事外？云氏先人因帮手英主以救世而得以名留青史，我等自当适应时势，效仿先人，以修功德。”

我心想，这人间公然物以类聚，秦王是个怪物，他帐下的人也都不是甚么好鸟。

秦霸道：“在孤眼中, 贤才不管男女。至于边境, 孤现下处境如何，你当比别人晓得更深。”说着，却瞥着我，不紧不慢, “你倒是说说, 孤要你辅弼何事。”

如果他果然那般风雅承诺下来，那么也无妨。如我方才所言，天下局势会越来越动乱，秦王如许的大树，既然主动将枝条伸来了，不借着靠一靠牟牟私利当真说不畴昔。

“云氏虽有辅弼之能，但云氏后辈皆凡人，亦不成超乎天数循环。殿下亦晓得方士算命之理，凡窥视天机，必伤福报，有取有予方为均衡……”

我晓得本身再加把劲，将他说得无言以对，他约莫便会从了我。

“哦？”我不觉得然，反问，“既然如此，殿下还将我寻来做甚？”

秦霸道：“如此，何谓勘地。”

他看向我，正要说话，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殿下那十倍于大长公主的代价，于小通天而言实在绰绰不足，于大通天而言则远远不及。我方才说了，大通天非财帛可为，故而我不会要殿下一钱。”

我讶然：“雒阳？”

“你千万莫忍耐。”我说，“你们大王可一定用我，你大可现在就脱手，免得我明天走了你要找不到人。”

我说：“殿下放心，帛上所书之事必只与我相干，不会触及殿下性命。”

“所谓勘地，便是察看地形山势，晓以利弊。此术多用于挞伐运营，云氏祖上出过很多参军的谋士，所用之术，亦大多处于勘地。”

我亦笑了笑：“我还未说完。另有一事，须向殿下申明。”

我对这般无聊的挑衅毫无兴趣，又夹起一块肉，嚼起来。

“如此说来，孤本想再与你疏导几句，倒是孤多虑了。”他说。

秦霸道：“你便这般笃定孤非你不成？莫忘了云琦已经为孤所用。”

看到我，她的目光微微逗留，未几，移开。

秦王怔住，未几，嘲笑。

我说：“殿下可有三尺帛布？”

“何言措置。”秦霸道, “可还记得孤三年前说过的话？孤要的, 不过是你的辅弼。”

我：“……”

至于我那身份，当今时势已变，不必再遮讳饰掩。公子虽根底亏弱，但已经可安身一方，我跟着他，不必担忧大长公主或者甚么人贼心不死来找我费事。

秦王凝睇着我，目光映着烛火，喜怒不辨。

“殿下这般诚恳，我怎好孤负。”我说，“你我把话说开，买卖公允方可成绩大事。”

此人总爱拐弯抹角，一点也不直率。

合法磨刀霍霍，却见秦王的唇角微微一弯，眉宇间随之舒开来，竟似有了些暖和之色。

我内心嘁一声。

“也是。你先前一向在赶路，又无飞鸽传书，怎会晓得。”玉鸢淡然一笑，瞥着我，“雒阳的那位小天子，身患重疾，光阴已经未几了。” 166浏览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