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外军（下）[第2页/共4页]

待得各营终究束装结束，公子独自分开大帐，也不乘车，骑上马领兵在前。

公子点头，道：“崔主簿安在？请他来一趟。”

裘保道：“他约莫不晓得都督本日来到，传闻一早分开了营中，打猎去了。可要派人去叫他返来？”

我曾听青玄说过，崔容畴前在京兆府做过贼曹，厥后又去廷尉府当过属官，受命抄家无数，很故意得。

公子问：“何事？”

不过营中的将士懒惰惯了，不免拖拖沓拉，入夜好久也不仍不成成行。公子命令除粮草、兵器及御寒之物外，一应物什皆可抛下。下邳王留下的大帐，内里各色精彩的器物，公子也全无不舍之意，只教人取了舆图。

我在中间跟着，看着他与一众幕僚议事，一向到夜深，世人才纷繁散去。

这着都是账册，是崔容到营中管堆栈的仓曹手上取来的。据崔容说，他去到的时候，那仓曹很有些镇静，似不太甘心交出来，崔容说是奉了新任关中都督之令，领着人强将仓曹的屋子翻了个遍，才将账册都取了来。

公子没有多言，问完以后，只让崔容将他押下去，不必张扬。

“都督，”他一脸镇静，上前来行了个礼，“都督让小人探听的事，都探听到了。”

“秦王若早晓得凉州之事，且怀有劝你来坐镇河西之心，当也想到了你会往秦国求援。”我思考着，对公子道，“以他的策画，必不会坐等公子求援，秦国的援师说不定已在路上。”

我说：“自是真的。只是另有一事须防备。”

“自是为了守城。”公子道，“此乃非常之时，仓廪中统统效物，当一并调配。”

“霓生，你说那些军士受尽痛苦，除了吃饱穿暖，最等候何事？”公子看着内里的夜色，目光深深，“替天行道，是么？” 166浏览网

明账自是一条一条清清楚楚，凡入库之物，样样写明去处，明净似雪。而暗账，则又是另一番模样。每月入库的粮饷，几近有一半，记取马銮的名字。

郑佗看着公子，少顷，干笑一声：“都督那里话，既是朝廷之命，我岂敢不从。”说罢，悻悻而去。

公子让驭者将马车驶到大帐前，下了来，独自入内。

此话有理，我亦是认同。

属官大多都在城中，大帐内只要几个小吏正在清算物什，见到公子来，他们亦非常不测，忙上前施礼。

公子沉下脸，目光冷峻：“我乃奉朝廷之命，都督关中诸军事。莫说武威，凉州统统兵马皆在我节制之下，郑刺史莫非有禁止之心？”

“何法？”我问。

公子倒是不太信赖：“真的？”

裘保一笑：“一定不晓得。马銮从营中得来的脂膏，好些都贡献下邳王去了。别的不说，下邳王和郑刺史在武威城中的府邸，都是马銮押着军士修的，下邳王就算再老病，也不会全无知晓。”

保卫城防的兵卒, 与外虎帐中所见无异, 委靡不振，全无士气。气候酷寒, 很多人穿戴单衣，围坐在城下的篝火旁取暖，将官在一旁也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