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死囚（上）[第3页/共3页]

黄遨一笑：“我若想走，当初便不会束手就擒。当年太子妃他杀前，托我务必找到你。我苟活至今，便是为不负太子妃嘱托。现在，我得偿心愿，已了无牵挂。”

黄遨道：“至于你那父母，亦是卫侍中安排的。男人叫董绅，亦是卫侍中门客；女子孟氏，是董绅之妻，亦是你的乳母。”

当然，事情须得一件一件问，我并不焦急。

“是么。”黄遨道，“他们骸骨安在？”

黄遨没有答复，却持续道：“若我未猜错，你名霓生，是个女子，本年二十，五岁跟了云先生，是么？”

四周倏而沉寂。

我哑然。

黄遨点头：“你父亲手上有一颗痣，常日总在书房不出门；你母亲每日只爱绣花，也那里都不去，你跟着他们，连大门也未曾出过，是么？”

我说：“你这般忠心耿耿，却也不见你去投奔我祖父。”

听到祖父的名字，我蓦地抬眼。

黄遨面上并无愠色，道：“我本卫氏家生奴婢，当年受卫侍中赏识，脱籍参军。因得建功，我先是在吴郡做水军司马，后天下分崩，我随卫侍中前去楚地投奔，受卫侍中保举，任东宫卫尉。太子妃出产以后，将你带出宫去的，恰是我。”

“另有, 便是你与我打斗时的招式。”黄遨道，“我只在一人手上见过。”

我看着黄遨，只觉此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

我不成置信，说不出话来。

我仍然难以信赖。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竭地说话，提示我这黄遨狡计多端，不知他从那边晓得了我的一些秘闻，编出这很多大话来，想诈我放他出去。

“是又如何？”半晌，我说。

“你另有个外祖父，”黄遨持续道，“虽住在一处，却只是偶尔来看一看。他须发皆白，身形肥胖，甚是繁华。每次来，都是问问你克日起居之事便走。我可曾说错？”

我说：“疫病死去之人，尸体都要火化。”

——霓生……

对于黄遨的反应, 我虽毫不料外, 猎奇心却更减轻起来。

“偷换皇嗣这般秘辛，竟可为一个水军都督所知。”我说，“卫伦也当真是大胆，全然不怕杀头。”

黄遨仿佛对我这般反应毫不惊奇，语气缓下，道：“你毕竟是卫侍中的外孙女。他本来想将你丢弃，但终归下不去手，便收在了一处私宅中扶养。此事乃是绝密，晓得的人，除了卫侍中和我，便只要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