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死囚（上）[第3页/共3页]

我不成置信，说不出话来。

我一愣。

听到祖父的名字，我蓦地抬眼。

黄遨点头：“便是董绅佳耦之子。”

她总对我笑，我跑到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她朝我招手……

黄遨道：“你未曾受封，不过于我而言，仍可称为殿下无误。”

黄遨仿佛对我这般反应毫不惊奇，语气缓下，道：“你毕竟是卫侍中的外孙女。他本来想将你丢弃，但终归下不去手，便收在了一处私宅中扶养。此事乃是绝密，晓得的人，除了卫侍中和我，便只要云先生。”

固然已经挤不太清楚他们的样貌，但偶尔在梦里，我仍能回想起母亲唤我时的声音。

“另有, 便是你与我打斗时的招式。”黄遨道，“我只在一人手上见过。”

“我寻不到他。”黄遨苦笑，“云先生来去无踪，从不奉告去处，也从未曾说过他家在那边。楚国败亡以后，我曾流落四方，到处探听云先生的去处，可一无所获。直至三年前，我在雒阳闻得你的事，方后知后觉，可待得赶到，却只见到了桓府为你出殡。我觉得你果然已不在人间，愤恨之下，心想事已至此，不若报仇，便去了冀州。”

寿春那年的确有过大疫，死者十之八九，就连淮南乡中的人也无人不知。不过祖父奉告我，那大疫以后，寿春起了一场大火，我外祖父家也在那大火中烧毁，甚么也未曾留下。人没有了，屋宅也没有了，那是一处悲伤之地，故而他向来不提带我归去看看的事，我晓得贰心中难过，也向来不问。

“此事以后不久，云先生便分开了楚地。”黄遨说，“圣上愈发刚愎自用，云先生向卫侍中提过很多战略，到了圣上跟前均不为所用，云先生觉得久留无益，便告别而去。刘阖败亡之事，想来你亦晓得。在你五岁那年，江南大疫，伸展至楚地，亦生出大祸。长沙月余以内，死者半城，连卫侍中一家及董绅佳耦亦罹难此中。云先生闻讯赶来，但为时已晚，只在那私宅中救起了你。太子妃求他将你带走，阔别灾害，云先生这才带你拜别。”

黄遨点头：“你父亲手上有一颗痣，常日总在书房不出门；你母亲每日只爱绣花，也那里都不去，你跟着他们，连大门也未曾出过，是么？”

黄遨道：“至于你那父母，亦是卫侍中安排的。男人叫董绅，亦是卫侍中门客；女子孟氏，是董绅之妻，亦是你的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