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邺城（下）[第2页/共3页]

出乎我的料想，虽是夜里，渡口上却灯火透明。

我将一根指头抵在唇边，表示低声。

我说：“我也不晓得，他先前说闹肚子，许是躲起来如厕了。”

青玄：“……”

那将官问青玄：“司马认得此人？”

青玄点头，仍有疑色：“可你畴前装死，现在总不好再活着返来。”

我了然。

府吏礼道：“服从。”

“如何试？”青玄问。

公子看他一眼：“哦？何人？”

夜里风大，不过到邺城的水路无礁石险滩，虽不敢张帆，但这兵船顺风而下，也走得甚是顺利。

他畴前见惯了我穿男装的模样, 现在就算多贴两撮小胡子, 料得他也能认出来。

“罢了，不必理睬。”这时，青玄开口道，“时候不早，回城吧。”

过了会，他淡淡道：“不必多礼。”说罢，他转头对身边的府吏道，“方才所言之事，速速去办，不成担搁。”

青玄虽满腹牢骚，这个司马却当得有模有样，到了渡口，先找保卫的将官去问这渡口的景象。我则要风俗避开人多眼杂的去处，带着斗笠站在一边，将斗笠的沿拉下来挡住脸。

“公子就在城南！”青玄道，“方才那边将官对我说，有一批辎重运到了城南堆栈，公子去巡查了。”

将官讶然, 顺着我的目光转转头。

“你，”青玄转向我，冷冷道，“随我到船庐一趟。”说罢，回身走去。

我哂然。

固然低着头，我也晓得公子正看着我。

我：“……”

青玄暴露鄙夷之色：“你真是死性不改。”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泛动不已。

青玄公然现在也算见过世面的人, 面上的异色很快收起, 对将官道；“让他上船。”

他奉告我，当年我假死以后，桓府上高低下都乱了一阵，可最平静的，倒是公子。桓府有模有样地为那尸首行丧礼，但公子一次也没有露面，下葬的时候，他也没有去看。但桓府的人都感觉从那以后，公子变了。他不再跟长公主说话，就连桓肃，也不过每日例行问安。桓肃曾是以几次怒斥他，他也不像畴前那般发脾气，一言不发地听了，持续我行我素，如行尸走肉。

我听得这称呼，心想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青玄都当下属马了……

这话出来，青玄的面上突然变色, 仿佛见了鬼。

“你……你真是霓生？”他看着我，目光变得冲动。

不久，我却发明青玄兴冲冲走了返来。

我说：“故而我到了邺城，须躲一躲。”

青玄一边磕着我在豫州买的香豆，一边点头：“公主本来给他宅中派了很多人，都被他打发了归去。”说着，他瞥着我，“公子晓得你未死，是么？”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运粮草的漕船可另有完善？”

公子：“……”

青玄猎奇道：“那你现在回公子身边么？”

“霓生，真是你……”青玄声音哭泣，“你……你怎去弄了那么具丢脸的尸首，可……可吓死我了！”

“你敢！”青玄立即涨红了脸，瞪起眼睛，半晌，那眼睛却俄然也红了，他走过来将我抱住。

“都督忘了？这便是我那千里来投奔的表弟，阿生！”

邺城的堆栈有好几处，城南是最大的一处。入内以后，只见高大的库房一排一排，营建得非常规整。合法我想着公子在那边，俄然，前面走出来好些人，被簇拥在正中的身影，教我心中一动，恰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