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邺城（上）[第2页/共4页]

才裹着衣服躺下，俄然，我听到河上传来些动静。

我仍不出声。

我不睬他，独自出到内里，那船户约莫未曾见过这般场面，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跌跌撞撞跑下船去。

石越点头如捣蒜：“是是，公台所言极是。”

那些被褥沾了血，也不能再要了，我用它擦净了船板上的血，也扔了下去。固然措置了一遍，但船上仍能闻到血腥之气，我嫌恶得待不住，干脆取出一件外袍穿上，到船尾去露宿。

我听着这话，心中倒是一动。

即使是光照不定，我也能看到大汉倒下时，脸上痛苦而不成置信的神采，捂着鲜血淋漓的喉咙说不出话。

“要……要杀人？”船户不敢接刀，似有些焦急，“四伯，不是说好了就劫财？”

“豪杰！公台！官爷爷！”石越痛哭流涕，“小人……小人误入歧途，但真的就跟了他们几日！小人不会打不会杀，他们就让小人冒充船户……小人真的觉得他们只劫财！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坐起家看去，却见是一艘大船从河面上驶来，上面火把光熊熊，将四周照亮。待得那大船近前些，我看到上面的旌旗，愣了愣，竟清楚是一艘邺城都督部属的兵船。

大汉约莫已经以为我不会醒来，一把翻开被子。

铺上，那被子隆起一长条，仿佛有小我蒙头睡在内里。而头的位置，就与我藏身之处隔着一道帘子。

我坐在另一头的帘子前面，从裂缝里窥觑着。出乎我料想，呈现在船舱内里的倒是两小我。

夜风渐凉，船户从舱里取出被褥来，对我说：“郎君本日赶路累了, 在这舱中早些安息。”

这船上前后有帘子，拉上可避光遮风。夜色越来越深，除了篝火的亮光以外，伸手不见五指。河面上的风一阵一阵，吹得草木飒飒，水波起伏。

合法我张望着，那船仿佛也发明了岸上的火光，朝这边驶来。

当他看到被子底下的承担和枕头，愣了一下。

我说：“你起来吧。”

“不不！”石越如释重负，向我连轮作拜，“小人这就告别！公台大恩大德，小人永久难忘，来生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说罢，他似唯恐我反叛变卦，回身飞普通地溜走了。

没多久，船户把饭食做好。我端着碗, 到船尾去赏景用饭, 吃完了再走返来, 将空碗还给船户。天空中无星无月，只要岸边点起的篝火, 照得四周草木和河水影影绰绰。

回到船上，这里除了我，就剩下一具死状丢脸的尸首。这般荒郊田野，我要去邺城，唯有持续用这船，故而只得先将尸首措置了。那大汉死沉死沉的，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他拖出外头，丢到河里。

这话公然有效，那船户不跑了，战战兢兢地在岸上双膝跪下，向我一个劲叩首：“豪杰……豪杰饶命！豪杰明鉴，小人……小人就是怕豪杰着凉，想去看看豪杰睡得如何……那好事都是四伯要做的，小人是受他勒迫！豪杰明鉴豪杰明鉴……”

过了会，又听他道：“郎君？”

石越忙道：“未知何事？”

“我便可走了？”他似有些不敢信赖。

“本来如此。”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年青人谁无错误，知错能改良莫大焉。本日之事，作歹者既伏法，我念你初犯，便不作究查。今后你要好好做人，如若被我撞见你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