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暗箭（上）[第2页/共3页]

我说：“若我未曾记错，府上与县府之间的恩仇，可并非张郅欠了点赌债这般简朴。余姚那边的盐商，畴前收的是县长那边的私盐，现在皆转而跟府上要货，郭老迈觉得，县长会乐意？郭老迈在海盐行商多年，县长为人，当是深知。他既然要拿府上开刀，定然一不做二不休，莫非事过以后，诸位再回海盐县来，他就会漂亮放过？”

“啪”一声，郭维将手中茶杯叩在案上，冷着脸道，“夫人所言有理！兄长，我早说过那侯钜不会等闲放过我等！前次我等从舟山返来之时，碰到海盗打劫之事，兄长忘了？那些人与县长早有勾搭，那个不知，若非我等船好跑得快，早已经被剁了喂鱼！那奸人打的甚么主张，现在连倪夫人都看出来了，兄长还顾虑甚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是郭维的兄长郭老迈的声音。

到了海边的时候，恰好到中午。这处所，昨日才来过，不想恰好刚过一日就走了返来，连打扫都不必。

“不过举手之劳，郭老迈客气何为。”我亦笑，不客气地让小莺接了礼品，请世人坐下。

“我今晨回到家中之时，才听二弟提及此事。”酬酢一番以后，郭老迈感慨道，“鄙人忸捏，几乎给夫人招惹了费事，左思右想，实在过意不去，正想到城中登门伸谢，不想夫人却来了。”

阿香笑道：“夫人放心去吧，此处有我等在，必是安稳。”

这话我说得诚心，连本身都几近要信了。

彻夜之事，好歹是畴昔了。我一边放松着思路，一边想，阿谁最要紧的司盐校尉还没有来到海盐，便给我找了这么大的费事，想来侯钜的确是焦急了。

阿香家贫, 祖上只传下了几分薄田, 却有七八口人要养, 这些年端赖她在城里帮佣。而老钱虽是本来万安馆一向以来的奴婢, 但我晓得他并非甘心如此，一向想着赎身之事。我这番话，就是冲着二人的心机去的。

方才我说这话，郭老迈不会不清楚。究竟上，我看他们三人穿戴得划一，腰上还别了酒囊，一副要上路的模样。想来出了这院子以后，他们便要上路，往别处躲上一阵子。

郭老大出去看到我，笑呵呵地拱手见礼：“鄙人方才见夫人车马停在了内里，便晓得夫人返来了，特来拜访。”说罢，他让阿泰上前，将手中的两盒海产奉上。

老钱道：“夫人所言极是，我等晓得了。”

他的面上倏而规复了和蔼之色，倒是目光炯炯。

他们二人退出去以后，我从案前起家，伸展了一下筋骨。

见他们二人都不言语, 我晓得这些说得也差未几了，该到了安抚的时候。

四周一阵温馨，只余远处沙岸上波浪不紧不慢的声音。

世人皆讶然。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说：“你安知本日之事，非他出面不成？”

待他们二人出了门，我看向郭维，道：“这海盐县中，最大的私盐商是谁？”

临行前，我对送出门来的老钱和阿香道：“寒食前后，馆中便全交与你二人，如有对付不得之事，便派人去奉告我。”

郭老迈点头，正待说话，郭维在一旁忽而道：“那不见得。”

“昨夜能过关，实在也并非妾一人之力。”我说，“幸亏虞公子路过敝馆，路见不平，那张县尉才未曾胶葛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