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尺素（上）[第2页/共4页]

那人抬抬下巴，道：“瞥见背面那排营帐未曾，正中那处就是殿下的寝帐。”

见到有吃的，巡查的卫士们都暴露笑。

看去，只见是一个来查验器具的卫士，他明显认得这些常来送食的伙夫，一眼就看到了我，暴露打量之色。

如何将尺素偷到手，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抵的设法。

秦王的确是个对用兵很故意得的人，依着地形，将各处岗哨设置得非常稳妥，相互成瞭望之势，可相互照顾。我想，如果当时攻打石燕城的是秦王，就算他跟荀尚一样贪功冒进，也必定不至于会被秃发磐劫了营。

这时节酷寒，为了取暖，营地四周都点着篝火，在黑夜里照得甚是亮堂。我固然按着小兵的模样，用妆粉将眉眼画了一番，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避着光照，从各处营帐的间隙穿过。

我这暗袋的位置与别人的不一样，它缝在腰部，裹上腰带今后，就算有人近身来搜，也不易被发觉，专防碰到本日如许的暗沟翻船之事。加上那阿洪是个端庄的侍卫，大抵感觉我也是个端庄侍婢，搜出的锦筒以后，就没有再进一步细搜，我的奥妙也并没有透露。

只见这藏身的处所不远就是马厩，近处，一垛草料堆得高高。

我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双手捧上。

“晓得了！”一个声音应道，不久，只见一个小兵走了过来，从草料堆上抱起一把草，放到马厩里。

那人看看我，感激一笑：“如此，多谢小兄弟。”

玉鸢去的处所，并不是秦王的寝帐。

次序过于井然，则意味着不好浑水摸鱼。我要混出来偷东西，则甚为难堪。

那些鹿砦拒马都是临时立的，对于大群的兵马天然有效，对于独行的小贼却还不如浅显宅院的院墙。而就算那岗楼够高，可瞭望得远，也有目力死角之处。而本日入夜后，天空笼起了云，无天光可照明，恰是无益。

不过幸亏，我并非全无筹办。我摸摸腰带底下，那装东西的小囊仍好端端地藏着。

“玉鸢姊姊。”我恭敬地说，“殿下让小人送份文书过来。”

秦王是个谨慎的人，他明显信不过天子，这些兵马固然驻在雒阳城外，却也似应对战事时普通，在四周立起鹿砦拒马，还临时搭起了岗楼。

帐下都督承诺下来，玉鸢拢了拢裘衣，分开了去。

但于我而言，这不是功德。

未几，帐前的门帘忽而被翻开。

待我将小兵藏到草料堆里以后，我查抄了一下身上的打扮，感觉无妨了，走了出去。

她身上披着裘衣，将面庞烘托得更加明艳。

我正要走出去，俄然听到些脚步声，忙又躲返来。

“你是何人？”俄然，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这教我松了口气。秦王的寝帐乃是重地，一样少不得卫士巡查扼守，我如许的打扮，只怕近前不得。

秦王麾下军纪严明, 在雒阳城中我已经见地过，现在来到这伏牛里, 算得又开了眼界。

正躲在一处营帐背后迟疑时，俄然，我听到些说话的声音。只见不远处，一群士卒挑着担，捧着食器走来，看上去，像是庖厨里的伙夫。那阵仗不小，足有二十余人，想来秦王那大帐中的人也是很多。

天子令辽东军士撤往此处, 是上午下的诏。半日以内, 这些兵马全数撤出了雒阳，行至伏牛里安营, 从高处望去, 周遭十里, 营帐整齐如棋局，排布有序, 全无混乱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