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皇来探[第1页/共3页]
明元帝早已过不惑之年,却因为修炼菩提心经的原因,看来与三十无异,两鬓乌黑,面皮红润,说是如日中天也不为过。
梁澄没想到明元帝竟然会亲身过来。
“谢父皇垂怜。”
而另一个可与之一争的便是四皇子梁洸,母妃何贵妃,两个远亲兄弟一文一武,长兄右丞何秉钰,在士林中很有声望,幼弟何秉铄,领左龙武校尉,掌东都西门宿卫营兵。
梁澄呵出一口白雾,笑:“真的很欢乐。”
很久,明元帝轻叹一声,一副慈父模样,掺起梁澄,伸手抚向梁澄的额头,语气三分指责,七用心疼,道:“如何如此不疼惜本身,朕也是一时气急,你这孩子,难堪你了。”
有反对的天然不乏有同意的,特别是二皇子党和四皇子党,就差鼓掌喝采,弹冠相庆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被披上一件银丝缘边缎面兔绒罩衫,安喜平的声音从后传来,“殿下,风冷露重,还是回屋罢。”
夏季的入夜得快,才过酉时初刻,夜色就已浓稠。
如许的样貌笑起来令人如沐东风,在百官面前,他也向来优容宽和,但经历过明元帝继位那一年腥风血雨的人,毫不会觉得明元帝是个心慈的主。
明元帝眼里闪过推断,目光沉沉,凝睇着梁澄顺直的脊背,目光触及梁澄手腕上的血舍利,俄然忆起当年无渡禅师所言,不想竟是一语成谶……
梁澄说完又是一个叩首,久久未曾起家。
方丈为梁澄备下的归真居,是一处伶仃的院落,隔着穿花廊道,另有无相居和香积斋,与本来的梅林精舍隔水相望,两片梅林于莲池东岸交汇,中间一座八角琉璃亭,端是这大相国寺内最好的去处,是以红梅精舍变成了皇家寮房,而白梅这边的院落则成了上客堂,专司欢迎大德高僧。
……
“父皇,儿臣不敢有任何欺瞒,”梁澄额头不离地,一双眼眸暗淡如深,话里尽是惶恐悲切,面上却冰封千里,“儿臣的确受佛祖托梦,京畿久晴无雪,若要解灾,唯有儿臣削发。”
“罢了,你便先在此处修行,只是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成毁伤,你又是天潢贵胄,剃度之事,不必再议,佛祖托梦之事,若真应验,你便带发修行,父皇亦不忍见吾儿……受命劫磋磨。”
“殿下……”安喜平游移道:“如果没下雪……那如何办?”
梁澄内心心境起伏,却不敢透露分毫,只做乖顺模样,点头不迭道:“父皇放心,娘舅定能了解的。”
梁澄心底划过一道悲惨,看来这才是父皇亲身前来的目标,他的娘舅,李家家主,护国大将军李度秋,掌西北雄师,一柄穿云箭,于千军万马中只取敌军头领首级,在军中名誉烜烈,很受明元帝顾忌。
明元帝见梁澄低头不语,觉得这孩子委曲了,便叹道:“当年你周岁之时,无渡禅师曾言,你此生有一命劫,唯入佛门可破,看来并非虚言,你手上这枚血舍方便是无渡禅师所赠。”
暖阁和禅室都已打扫好,梁澄刚换下青色僧衣,就有小沙弥来报,大堂里来了一行人,神采间非常严峻,“居士,仿佛是宫里人……”
“不敢?”明元帝终究回身,高高地俯视着脚下的梁澄,见他已经披上一身缁衣,眼里肝火更胜,“连先斩后奏都做得出来,你有何不敢!社君削发,兹事体大,你竟敢欺瞒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