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乱天和[第1页/共4页]
想到父皇看向姑姑那和顺放纵的神采,梁澄内心一沉,公然,孟留君讽刺一笑,持续道:“梁贼觊觎我母亲的美色,却苦于身份没法脱手,你可知我父亲又是如何死的?”
倒毕,转眼瞥见佛经上一行偈子。
梁澄震惊之下,失手打昭雪上的砚台,不等他说些甚么,就被孟留君撅停止段,拉到面前,捏住下颌,幽幽道:“九皇子与你一母同胞,你身后,他就是中宫嫡子,没了你的护佑,他又跟你一样,这么信赖我这个君哥哥,释奴,你说,他能活到甚么时候?”
话音刚落,孟留君便坐到他面前,“释奴,本日各种非我所愿,我本来只是想让陛下废你太子之位,只是没推测,短短几日,又是日蚀又是地动,陛下竟要拿你来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梁澄听罢只感觉好笑,他抽出被握住的手,松开药瓶,一双透辟的眼眸睨向孟留君,“四皇子岂会让我活着?”
更糟糕的是,永宁塔上的金宝瓶突然迸裂,写有此诗的血字白绸如雪片般散出,被很多信众捡去。
明元25年,东都日蚀,举朝震惊,七今后,关中地动,地火冲天而起,豫州大火三日不灭,片瓦不存,哀鸿遍野。
梁澄比及殿别传来关门声,才伏案坐倒,袖中的药瓶滚出,梁澄怔怔地看了好久,终究将它倒入一旁的兰架里。
罢了。
“太子一废,其他皇子争储相轧,我要梁昭昌众叛亲离,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请吧。”
寥寂空旷的太子寝宫内,本该自鸩的当朝储君,此时却披发白服,悄悄地跪坐在纱窗边上的软榻上,眼睫半垂,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梁澄挥开孟留君的手,安闲起家,背过身去,淡淡道:“如你所言,母后和李家既然能护我至今,天然也护得住济儿,我劝你一言,父皇手腕雷霆,迟早查到你身上,趁早罢手,免得扳连姑姑。”
黑影恰是长公主遗腹子,武阳候孟留君,向来丰神飘洒,器宇轩昂的武阳候,此时却一副心机郁结的模样,他伸脱手,正要附上梁澄的肩头,终究却苦涩一笑,背到身后,紧握成拳,轻声道:“你可爱我?”
此身身系父皇母后精血所造,现在父皇要收回,用他的命来安定皇位,他便当还了这份生身之恩。
“释奴啊释奴,”孟留君拇指密切地按压着梁澄的嘴角,悄悄地吐气道:“也就只要你信赖他天真敬爱,偌大皇宫,哪来的纯真仁慈,赤子之心,另有你那心慈念佛的母后,可曾对你至心实意过?恐怕她早就等着九皇子长成,然后让你暴毙而亡,也就只要你,被老太傅给教傻了,徒守仁义品德,君子之器,妄图甚么兄友弟恭,甚么父慈子孝,的确好笑。”
梁澄闭上眼,他这平生,高贵不凡,享尽人前尊荣,却活得战战兢兢,茕茕无依,如临深渊,一步错便万劫不复,为了不教父皇绝望,不教母后担忧,孜孜以求,上合君心,下服臣民,仁爱悌敬,警言慎行,不敢行错一步,从未有萧洒恣肆的一刻,到头来……毕竟一场空。
心底最后一丝痴想燃烧,梁澄仰首饮动手中毒酒。
孟留君咬咬牙,道:“现在,圣旨已出,东宫背常,感逆阴阳,变异频繁,咎证彰灼,太子深自引咎,自鸩于宫。”
青灯古佛哪堪挨,偷采雨露孽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