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乱天和[第1页/共4页]
孟留君伸手向他腮边抚来,梁澄皱眉避开,以往他们干系亲笃,暗里里他从不自称“孤”,二人不以主臣相称,孟留君为人风骚不羁,经常故作轻浮地调笑于他,他亦未曾因他的不分尊卑而心存芥蒂。现在对方如此作态,梁澄倒是再也没法安静以待了。
这首打油诗粗鄙浅白,直言赵太后淫.乱通.奸,明元帝不是先帝子嗣,不知是哪来的孽种。
僖帝纵色老来哀,不幸赵女未有怀。
孟留君此番偷偷前来,天然不敢轰动别人,目睹殿别传来声响,只能飞身拜别。
梁澄将孟留君留在案几上的药瓶收进袖里,瞬息,被命来监守梁澄的禁军侍卫就出去了,这些皆是明元帝的亲信,放去江湖也是一流妙手,若不是孟留君师承道家世一人郦道宣,资质特颖,少年功成,只怕没法在他的寝宫来去自如。
梁澄作势问道:“孤想见父皇。”
想到父皇看向姑姑那和顺放纵的神采,梁澄内心一沉,公然,孟留君讽刺一笑,持续道:“梁贼觊觎我母亲的美色,却苦于身份没法脱手,你可知我父亲又是如何死的?”
梁澄身为太子,虽知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但从未思疑过父皇,当年滕王一脉悉数被屠,但仍有一些残部流入江湖,自明元帝即位来,此类流言从未断绝,想来就是这些余孽的手笔。
明元25年,东都日蚀,举朝震惊,七今后,关中地动,地火冲天而起,豫州大火三日不灭,片瓦不存,哀鸿遍野。
“哦?”梁澄嘴角一挑,“我自问对你不薄,待之以诚,即便被你撞破身材的奥妙,也未曾想过杀人灭口,既是因你曾救过我一命,更是信赖你我自幼的情分,我实在想不明白,若不是因为你投奔了四皇子,又会是因为甚么呢?”
两排鸦羽般的眼睫悄悄颤抖,梁澄还是阖着视线,喉间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生生地压下。
明元帝大喜,命人锻了条玄金镂花坠,将血舍利至于其间,如此便水火不侵,为梁澄戴上。
青灯古佛哪堪挨,偷采雨露孽胎来。
在被父皇囚禁的这一段光阴,不是没期盼过父皇能过来见他一面,能念在一丝血脉天缘上放他出宫,到底,徒作妄念……
孟留君的母亲越赫长公主,是先帝七女,母妃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何如红颜薄命,难产而亡,越赫长公主便被扶养在腾王母妃膝下,而孟留君的父亲,本来的武阳候,曾是滕王的伴读,和想到这一层干系,梁澄心念电闪,不动声色道:“如何?这和你是谁的人又有和干系?”
梁澄震惊之下,失手打昭雪上的砚台,不等他说些甚么,就被孟留君撅停止段,拉到面前,捏住下颌,幽幽道:“九皇子与你一母同胞,你身后,他就是中宫嫡子,没了你的护佑,他又跟你一样,这么信赖我这个君哥哥,释奴,你说,他能活到甚么时候?”
明元帝再恭敬无渡禅师,闻言也是不喜,转头却见梁澄拽着禅师身边小门徒手上的一串佛珠,那佛珠中间窜着颗莲花状的红色石子,禅师便道:“太子身系社稷,遁不得沙门,便取小字为‘释奴’,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再过几日便是明元帝的寿辰,梁澄本来筹算为父皇誊上一沓《大正藏》,眼下看来,怕是没有机遇呈给明元帝了。
“我并非四皇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