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佛跳墙[第2页/共3页]
谢怀璟倒是很利落地承诺了:“儿臣遵旨。”
阿鱼忙问:“夫人如何了?”
阿鱼都答允了下来。
谢怀璟既然梦见了这些,就不会答应这统统重现。虽说他不能掌控地动的产生,但是他能够布施百姓、安抚民气。
阿鱼垂下眼睫,把汤盅搁在万氏面前的桌案上,道:“夫人请慢用。”
阿鱼也呜地一声哭了,抽抽泣噎地唤着:“姨母……”
太子聪明勇敢,入朝不过数月,便提出了很多利国济民的良策。前段时候,各地水患频发,群臣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太子却能沉着地提出处理的体例,从拨款赈灾,到安抚百姓,再到堤坝的重修、水势的疏导,都有非常详确的打算。要不是水患的动静才传到燕京,天子都要觉得太子早就晓得这回事了。
这个“储君”已经具有了“为君”的才气与声望。
谢怀璟既光荣,又失落。
阿鱼稍稍放缓了步子,给万氏端了一个粉彩九桃的矮汤盅,轻声唤道:“夫人。”
“傻孩子。”万氏忍住泪意,拿出帕子,耐烦地替阿鱼擦眼泪,哪晓得阿鱼哭得更凶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姨母。”
阿鱼这才捧着碗吃了几口。这道银耳羹是燕仪做的,用文火足足炖了一个多时候,临晚膳前还搁在灶上慢吞吞地煨着,以是银耳非常软糯,汤汁黏稠苦涩。
万氏揉了揉阿鱼的脑袋,问道:“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说完又感觉本身多此一问——阿鱼身上穿戴的都是末等宫女的服制,又是罪臣以后的身份,哪能不挨欺呢?
阿鱼摇点头。
现在他又筹算奔赴离京万里的西南……天子猜不透此中的原因,但直觉奉告他,太子此行是想皋牢民气——他若命令减免税赋,百姓天然推戴他。
万氏进步了音量:“你替我尝尝这道银耳羹甜不甜,不甜我就不吃了。”
阿鱼一脸顺服地走了畴昔,规端方矩地倒了一盏茶。
“微服前去。”好久以后,天子才缓缓道,“万不成表白身份,免得引发那些巡抚的警悟。若擅征冗赋一事失实,马上回宫禀报于朕,不成私行做主。”
万氏柔婉一笑,解释道:“回娘娘的话,臣妇这是老弊端了,一见到人多就感觉胸闷气短。”她顺手握住阿鱼的小臂,说:“扶我出去吹吹风。”
现在吃到嘴里,只感觉排骨酥而烂,牛筋弹而韧,再加上软软滑滑的虾子和脆脆嫩嫩的鲍鱼,当真鲜美至极。那芋头都浸满了微咸的汤汁,因炖得久了,入口即化,美味一下子满盈在唇齿,和芋头的甜香交汇在一起。
她一边说一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阿鱼的胳膊。阿鱼会心,一脸恭谨地扶着万氏,出了正仪殿的大门。
天子没有说话。他的大拇指悄悄摩挲着青瓷酒杯,神采辨不出喜怒。
再说了,阿鱼也不必然会瞥见他。
万氏又给阿鱼盛了半碗佛跳墙,道是:“替我尝尝咸淡。”
“你?”钱永惠打量着阿鱼,“御前的端方还记不记得?”
阿鱼点点头。
“饿不饿?”
天上朗月一轮,点点清辉散落,清风徐来。
这道佛跳墙的高汤明天一早就开端炖了,是用鸡鸭肉、猪蹄火腿、排骨牛筋一起渐渐熬出来的汤头。厥后另起了一锅,用笋菇铺底,一层层地码上芋头、排骨、鹌鹑蛋、牛蹄筋,最后放上剃了虾线的大虾和开了花刀的鲍鱼,倒入先前熬好的高汤,炖了一个时候,翻开锅的那一顷刻,全部司膳房都飘着佛跳墙的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