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幕掺水的金奖[第1页/共3页]
濑江有二士相和睦,甲年长而性凝重,乙妻呼甲以伯,相见如家人。俄乙妻死,续娶少艾,甲以嫌不往,踪迹久疏。
方持入户,姊欣然起坐床前,两手极力扯擗,云:“我妻穿一件白布衫,褴褛不堪,纯以断线补缀,解之不开。我为极力撕之,才得脱体。今甫换新衣,便觉面貌垂垂可观,虽丑亦像人矣。”实在纸衣犹在桌上未焚,乃谓三鬼已着于身也。
未三日,忽呼曰:“二奶奶来矣!”又呼曰:“三奶奶来矣!”梦话相寒温,或笑或泣,刺刺不休。询之则云:“此二妇乃我宿世继娶之两室也,阴司以大奶奶事要质审,故将二妇囚闭已久,不得托生。今大奶奶得我衣财,向各衙门告准,放出两妇质讯,故先来相看。”且云:“明日当赴城隍处听审,我其休矣!”哭泣不自胜。
逾数时,姊醒,询以怨鬼去否?曰:“去矣,要我亲送出大门。”问:“鬼得衣物喜否?”曰:“不喜,亦不谢,但云着此衣可出去见官府矣。我送渠转入门时,弟方送郑六爷出,我避于门侧,弟不瞥见我耶?”郑六爷者,别驾所见之客,阁房所不知者也,群相骇异。自是相安眠,不复索饮食。
==========
蔡哑子
别驾乘其神情稍清时,询以整天喃喃与谁共语,所患那边痛痒而呼号不止?姊初不答,强问之,乃长叹曰:“宿世孽也。彼日我游园时,忽阴风吹来,毛发惧悚,急归房中。见一短小妇人,面丑而麻,着白布单衣,浑身补缀,携两小男,亦丑恶蓝褛相随。妇呼我曰夫,儿呼我曰爷。我宿世乃男人也,江西人,姓顾,饶于财,妇为我妻,两男皆我子。我嫌妇丑,毒杀之,并鸩二子,而连娶二美妇,以天年关。妇沉冤百年,索我不得。上年遇张得新,得新宿世与渠有干系亲,乃告我在此处,并引之至园;又以室有乩坛,不得入内,匿园中者半年;今始相遇,要我偿命。我亦恍然觉宿世杀妻杀籽实皆有之,犹忆身故后阎罗王以我生前有罪须审,但怨主未至,且罚作女身而使早寡。皆了了于心目间,悔之无及。彼母子三人者日披我颊,扼我喉,使我不得一息安然。食非我食,而我不自知饱;呼非我呼,而我不能禁声。其苦甚矣!惟弟在侧,则三鬼埋没;若别人,皆不畏也。以是哑忍不言者,以事太怪而又可丑,今不得不以实告。弟须为我传说于世,使知因果显应,虽隔世不相宽假,虽今佛斋僧,涓滴无益也。”言毕,泣数行下。所谓张得新者,乃叶之老仆,死已多年者也。
别驾又喝曰:“衣既易,可速去!”姐呢喃半晌云:“渠尚要黄金数锭、白银一千两。”别驾有难色,姊曰:“勿难,只佛草数茎,锡锞一千耳。”佛草者,麦草也。因而家属辈群取麦草,朗宣佛号而断之。麦草中间有零散颗粒坠地,姊曰:“是绝好珍珠,何可丢弃?”皆令拾起。瞬息,得草数百茎,姊呼曰:“止,渠等嫌重不能胜矣,宜更与一承担。”乃剪纸为袱,并锡锞一千焚于床前,姊即瞑目鼾睡,别驾出见客。
一日,蔡哑子至朱家村,村人曰:“哑子来,与尔食。”蔡哑子忽张目大言曰:“我为朱氏雪冤而来,勿暇食也。”村中老幼惶恐。时朱氏以许羽士一案产业荡然,计无所出,谓哑子曰:“事关性命,汝无戏言。”哑子曰:“到官我自能白之。”因而,朱氏族众及邻保数百人共拉哑子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