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幕掺水的金奖[第1页/共3页]
别驾闻之骇然,向空喝曰:“冤冤相报,理所当然。然汝辈果抱屈,何不索报于宿世未死之时,而容其以天年关?又何不索于既死以后,而容其再转人身,迟至七十馀年之久?太觉胡涂非道理!且仇恨宜解不宜结,我为尔延高僧,超度三人早投人生如何?”姊点头曰:“渠说不肯,只需两件衣服上身便好。”叶即制大小纸衣三袭。
太守李公适坐堂皇,诘讯哑子,哑子曰:“杀人者许雨公也,与朱某何与?”历言□□凿凿,因即签拘许雨公。雨公方与朋辈避暑瓜棚打赌,拘至,一讯而服,立出朱某于狱。初,雨公与朱某争客行不遂,故设想拉许羽士于僻所殴毙之,舆尸朱某门,事甚秘然独不避蔡哑子者,以其生而不能言也。朱某感其再生之德,往乞队中作谢。诸乞儿曰:“噫!哑子死矣。”盖即朱某出狱之日云。
常州有生而不能言者,蔡姓,逸其名,世居郡北青山庄,家贫行乞,人皆呼为“蔡哑子”。哑子无他技,诸乞儿莫善也,独占许羽士待之厚。久之,许羽士死于朱家村,尸有重伤,许氏鸣朱某于官,煅炼成狱,拟大辟。或谓:“朱某实毙之,罪诚当。”或谓:“恐有冤。”然莫知的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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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暮雨,避宿茶亭,距乙家二里许,忽见乙前妻至,甲心动色变。乙妻曰:“伯无惧,妾方有求于伯。吾夫后娶者勤于家事,善抚妾后代,本日微反目,有缢鬼知之,将令投缳。此人若死,吾家荡然矣。祈一往救吾夫。”甲曰:“吾非师巫,往何能驱鬼?汝在冥中,反不能禁耶?”乙妻曰:“是恶戾之气,妾焉敢敌?须伯一往。”甲不得已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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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驾乘其神情稍清时,询以整天喃喃与谁共语,所患那边痛痒而呼号不止?姊初不答,强问之,乃长叹曰:“宿世孽也。彼日我游园时,忽阴风吹来,毛发惧悚,急归房中。见一短小妇人,面丑而麻,着白布单衣,浑身补缀,携两小男,亦丑恶蓝褛相随。妇呼我曰夫,儿呼我曰爷。我宿世乃男人也,江西人,姓顾,饶于财,妇为我妻,两男皆我子。我嫌妇丑,毒杀之,并鸩二子,而连娶二美妇,以天年关。妇沉冤百年,索我不得。上年遇张得新,得新宿世与渠有干系亲,乃告我在此处,并引之至园;又以室有乩坛,不得入内,匿园中者半年;今始相遇,要我偿命。我亦恍然觉宿世杀妻杀籽实皆有之,犹忆身故后阎罗王以我生前有罪须审,但怨主未至,且罚作女身而使早寡。皆了了于心目间,悔之无及。彼母子三人者日披我颊,扼我喉,使我不得一息安然。食非我食,而我不自知饱;呼非我呼,而我不能禁声。其苦甚矣!惟弟在侧,则三鬼埋没;若别人,皆不畏也。以是哑忍不言者,以事太怪而又可丑,今不得不以实告。弟须为我传说于世,使知因果显应,虽隔世不相宽假,虽今佛斋僧,涓滴无益也。”言毕,泣数行下。所谓张得新者,乃叶之老仆,死已多年者也。
叶星槎别驾之姊适张氏,婚未四旬日而寡,无子,归守节于母家,别驾为请旌于朝。乾隆己酉,姊年七十二矣。偶春季游园中,忽冷风如箭,直射其心,卧床医药罔效,而食量顿增。素持长斋,病后大索荤腥,且能兼数人之食。整天向空絮语,两手作支吾拒抵之状。颐颊间时有伤痕,彻夜呼号,侍婢皆不得眠,惟别驾在坐,则安睡片时。如是数月,医者莫能名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