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零落成泥[第3页/共9页]

世人惶恐地瞪视着小巧浮台上空。拓拔野凝风鹄立，右肩贯穿一柄淡青色的长剑，剑身嗡嗡震惊。右手反转，断剑抵在白云飞的左胸，只需再进半寸，立时便贯穿心脉，神鬼难救。过了半晌，白云飞俄然睁眼大呼道：“我死啦！我死啦！”轰然掉落，“扑通”一声掉入瑶池当中。

当是时，匆听小巧浮台上传来一声惊怒厉喝，橙黄光芒冲天进爆，檐铃荡漾。泠邪翻身跌飞，口喷鲜血，笔挺地坠入瑶池清波。姬远玄抱剑于胸，缓缓落地，浅笑道：“承让。”

世人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想不到拓拔野竟能突出险招，顷刻之间反败为胜。水族群雄更是惊怒交集，半晌无话。

白云飞笑道：“有劳媸奴了！”指尖一弹，淡红色的鱼型陶埙稳稳地落到雨师妾的素手当中。她悄悄点了点头，双手重握陶坟，樱唇微启，抵在吹音孔上。

俄然想起刚才在小巧浮台与白云飞存亡相决时，他的耳中间底，响彻的都是雨师妾如泣如诉的磒声；姑射仙子的洞箫反倒如清风过耳，了然无痕，自重见雨师妾的那刻起，统统统统都被他抛之脑后，就连这令他神魂倒置的仙子，竟也一时忘得一干二净。莫非……莫非本身？心中狂跳，一个动机从迷乱的思路中蓦地跳出……

当是时，白云飞大声道：“西风其凉，雨雪其雾……”俄然银光怒舞，寒气袭人，人影疾闪，长剑如暴风暴雪朝拓拔野急攻而来。

八殿万千双目光积聚在他的身上，或怜悯；或气愤；或妒恨：或幸灾乐祸……拓拔野咬牙握拳，肝火熊熊燃烧，望着雨师妾蜷身卧地，微微颤抖，更是肉痛如绞。禺京、禺强奸笑望着他，凶睛中尽是挑衅之意，长鞭高举，只要他再踏出半步，立时又要一鞭击下。

禺强哈哈笑道：“杨长老，不是老祖吝啬，只是我这媸奴有个怪脾气，衣服裤子都可脱，面具却千万不能脱。就连我拿她也没何如哩！你若能将她面具除下，我便将她送你侍寝一夜！”

拓拔野悲喜交叠，目睹她戴着脚镙，屈辱歌舞，想起畴前她张扬冶荡、魅惑众生的风韵，心中更加刺疼难过。

世人骇然，尽皆怔住。禺强奸笑道：“贱人，连曲子也吹不好，真是丢了我的脸面。”

八殿轰然，女子尖叫声此起彼落。忽听箫声婉转，清雅疏淡，姑射仙子吹起了“天璇灵韵曲”。

钟声方响，泠邪便如狂虎疯豹，尽力猛攻，寒冰牙刀光芒凛冽，如冰河进浪，将姬远玄追得险象环生。

突听白云飞喝道：“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剑光如厉电，顷刻劈落。

拓拔野惊怒交集，霍然起家，却听禺强奸笑道：“贱人，你是老子的奴婢，老子想要如何便如何，他奶奶的乌龟海胆，你竟然还敢抵挡？”龙鲸牙骨鞭银光怒闪，霍霍地抽打在雨师妾的身上。“劈啪”裂响，力道奇大，八殿群雄的目光纷繁移转过来。

拓拔野蓦地一震，这才想起此时现在，在这瑶池宫八合大殿中，竟坐着他生射中最为首要的三个女子，心中顿时生出奇妙而奇特的感受。耳畔快速响起当曰龙神的感喟：“臭小子，你喜好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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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无声，只闻声她呛然脆响的锁链、落叶般飘零的足音；那脚步仿佛一声声跺在贰心头最柔嫩处，带来甜美而酸楚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