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点茶[第2页/共3页]

另有一个方木盒，大小如浅显的棋盘，也不知内里装着甚么。看质地像是一种宝贵的木料，公输念槐看不出来。

搬完了，也擦完了。方琼还没停手，又开端用净水洗刷。

两只手按在磨盘上，抻着脖子，随时要暴起的模样。

等方琼把箱子里这些瓶瓶罐罐都拿出来，已经用去了差未几两刻钟，公输念槐已经两眼泪汪汪了，如何了？困了！哈欠还不敢打，只好憋着，然后眼睛就变成泉眼了，水汩汩地流个不断。

“点茶？”公输念槐对这两个汉字的组合很陌生。在后代里，略微吃得饱的人，找个茶社玩茶艺，美其名曰茶道。公输念槐也去过几次，没看出甚么花样来，还死贵。

“方叔，璞玉好久没见您点茶了，明天就借念槐的光，开开眼。”孟珙也不望天打卦了，坐回到本来的位置。

方琼往瓶子里装了一些净水，把瓶子坐在泥炉上烧。

“明天？谁申明天啦，”公输念槐装的像鬼似的，一个身材看上去还盘桓在小屁孩边沿的半大孩子，一副拿腔拿调的模样，招人恨呐。也就是王坚看着他扎眼，事事顺着他，保护他。要不，谁理他啊。

再就是一个红泥小火炉，这算不得奇怪，公输念槐的老爹就有一个，夏季里热酒用的。格式嘛，无所谓，好用就行。这是公输念槐的哲学。就因为这一点，没少被他老爹敲脑袋。归正像这些陶啊瓷啊罐啊，公输念槐就没弄明白过。

公输念槐猜想，这个箱子孟珙见过。

方琼一手托着红泥小炉的底部，一手按着炉顶，把炉子拿出来，悄悄放在磨盘上，细棉布又有了用处，又是一通擦拭。

“噢。”公输念槐喃喃地不知说甚么，盯着叫竹筅的羽毛球看。如何看如何像羽毛球，只是羽毛换成了竹片罢了。

方琼没理睬孟珙，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抹布，用力地擦着磨盘。

方琼把锁摘下来放在一边，并不翻开箱盖，拿起细棉布，在挂锁处又擦拭一番，这才按着箱盖两侧往上一掀，箱盖无声地翻开了。

公输念槐朝孟珙一呲牙，不知怎的，江海与王坚一走，氛围就有些奇特，方琼仿佛成了仆人，孟珙反而像借人家屋子的租客。

公输念槐看到了箱子里的物件后，兴趣大减，眼睛只在这几小我身上踅摸。

孟珙负手站在磨盘前，仰首望天，不知在想甚么。

王坚甚么话也不说，在公输念槐的前胸后背上一顿猛捶，看模样很想把公输念槐弄成一块百炼精钢。公输念槐弯着腰像送瘟神一样把王坚拱出大门。

公输念槐刚把腰直起来，后背上又挨了一下，这谁呀，还得送？这送法，谁送得起。

孟之经提着一个大樟木箱子走了过来，方琼早迎了上去，双手接过来，抱在怀里，“这也是提来提去的？哼！”

烧水的时候，方琼也没闲着，把方木盒子翻开，内里放着四个小碗儿，应当叫盏吧。归正公输念槐也分不清。

方琼先用净水涮了涮，谨慎地放在磨盘上。又翻开圆筒，就是像后代茶叶筒的阿谁，往内里倒了一些净水，用三根指头抓着一个东西，在内里搅了搅，然后三根指头抓着一个东西从筒里拿出来，把筒里的水倒掉。

本来他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点茶的，现在不一样了。一种图腾式的持重从内心升起来，本身的脸皮不由得也紧了起来，屁股坐在石凳上也不敢蹭来蹭去了，唯恐粉碎了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