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上三更雨（2）[第2页/共4页]

开门即见黑压压的人群，拖家带口的，在睡午觉被吓醒后衣服还没穿好的，缺胳膊断腿的，都猖獗的往车站、船埠的方向涌动，凌菲和茯苓手牵手，边走边喊：“吴姨，吴姨……”

小桃受了淑慧的恩德，忍不住替她说好话，“许是周太太见你做了少奶奶，周少爷和路少爷又是好朋友，今后场面上不免碰到，她想跟你搞好干系吧，不美意义明说，只得把燕窝交给了我。”

“凌菲，我担忧你出事，不放心你。”

“凌菲”，有人在背后叫正开锁的她。

“凌菲，城里不平安了”，秋明抓住她的手。

话虽这么说，凌菲放下奶瓶，跪在地上，双手在烧焦的废墟里不断扒拉，茯苓也跪在地上扒拉，双手烫出了水泡，出了血，刨出来一双婴儿的鞋子，但谁也不肯信赖那是山儿的。

茯苓跟他实际，“你骂谁神经病呢，骂谁呢。”

伴计道：“少奶奶心细，想的真殷勤，我这就给你包上，一共七日的量，每日迟早两次，用开水冲服。少奶奶你明天买了燕窝，这益母草当小店送你了，下次少奶奶再要买燕窝，差人来传个话，小的亲身给你送去。”

小桃低头害臊，十八的少女哪个不怀春。

凌菲半抬眼，他穿戴红色的短袖衬衫，卡其色的长裤，他的背后一排合欢树沙沙的响，几片坠下的叶子，朦昏黄胧的映入她的视线，像在不舍的叙说这些年来，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友情。

“他去那里了？”

“他被百姓党抓了去，送到了南京。”

凌菲焦急的问道：“吴姨呢？”

可他甚么都没说，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红挑了一块燕窝片，举在太阳底下看，“这些年，我们给别人炖了很多燕窝汤，没吃过倒常常见，这盒燕窝看上去像是可贵的珍品，比路阳前次给我买的要好。哼，她那里来的美意送我这等好东西。”

伴计难堪的道：“太太，我们只给熟客赊账。”

淑慧道：“当然不是我吃，你说的没错，是给我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朋友吃，她在坐月子，我正筹算去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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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道：“蜜斯，你去哪了，我们都觉得你出去了呢。”

凌菲踏进院子，欲关上门。

淑慧恨不得将她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挖出来，她不睬小红，径直走畴昔拉起小桃的手，体贴的问：“小桃，你在路家过的好吗？”

伴计取出一把钥匙，谨慎的翻开柜台下的小方柜，捧出一个红丝绒盒子，“太太，你看，这是明天刚到的官燕，这品相成色，可未几见。”

淑慧把刚买的燕窝塞给小桃，“把这拿归去熬了吃了，补补身子，养好了气色男人才喜好，你这门婚事我给你去说媒。”

“五十万。”

所幸没有炸伤沂宅里的人，只炸飞了两棵梧桐树，碎片落雨般，哗啦啦的撒在草坪上。沂宅外的大街上，却已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慌乱四逃的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血肉横飞。

淑慧道：“你别装了，你跟了我那么久，我还不体味你，大要上没事人一样，背后里，苦水都往肚子里咽。我有身的前期，反应大，身子难受，让你受了很多的委曲，厥后你走了，每次我想起来，实在感受对不住你，你可不要记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