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1)[第3页/共5页]
知客出来请赵员外,鲁达,到客馆里坐地。
赵员外合掌道:“长老在上,众师父在此,凡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是愚卤直人,迟早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觑赵某薄面,恕免,恕免。”
当时赵员外相辞了长老,再别了世人上轿,引了庄客,托了一乘空轿,取了盒子,下山回家去了。
鲁达道:“恁地时,洒家自去便了。”
鲁达道:“最好。”
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驱逐。两个下了肩舆,去庙门外亭子上坐定。寺内智长老得知,引着首坐,酒保,出庙门外来驱逐。赵员外和鲁达向前见礼。智真长老打了问讯。说道:“施主远出不易。”
鲁达道:“洒家是个该死的人,但得一处安身便了,做甚么不肯!”
长老叫备齐食请赵员外等方丈会斋。斋罢,监寺打了单帐。赵员外取出银两,教人大班物料;一面在寺里做僧鞋,僧衣,僧帽,法衣,拜具。一两日都已完整。长老选了谷旦良时,教鸣钟伐鼓,就法堂内会大众。整整齐齐五六百和尚,尽披法衣,都到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
老儿道:“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粮何足挂齿!”
智深道:“男人,明日来寺里讨钱。”
金老下来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分付丫环一面烧着火。老儿和这小厮上街来买了些鲜鱼,嫩鸡,酿鹅,肥,时新果子之类返来。一面开酒,清算菜蔬,都早摆了。搬上楼来,春台上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筷子,铺下菜蔬果子饭等物。丫环将银酒烫上酒来。父女二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
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转将下来。书记僧填写了度牒,付与鲁智深收受。长老又赐僧衣,法衣,教智深穿了。监寺引上法座前,长老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是‘三皈。’‘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盗窃,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言。”
那男人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着。那男人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镟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无移时,两桶酒吃了一桶。
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夏季气,智深久静思动。当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庙门来,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深思道:“干鸟么!俺平常好肉每日不离口;现在教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令人送些东西来与洒家吃,口中淡出鸟来!这迟早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着较量些枪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老儿道:“这个便是我儿的官人赵员外。却才只道老夫引甚么郎君后辈在楼上吃,是以引庄客来厮打。老夫说知,方才喝散了。”鲁达道:“本来如此,怪员外不得。”
只见首坐与众僧自去商讨道:“这小我不似削发的模样。一双眼却恁凶恶!”众僧道:“知客,你去聘宴客人坐地,我们与长老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