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2)[第1页/共4页]
武松辞了出门,插起双袖,扭捏着便行。张青伉俪看了,喝采道:“公然好个行者!”但见:
且说武松在张青家里,将息了三五日,探听得事件篾刺普通告急,纷繁嚷嚷有做公人出城来各村落访拿。张青知得,只得对武松说道:“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现在官司搜捕得告急,排门挨户,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须痛恨我伉俪两个。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在先也曾对你说来,只不知你终心肯去也不?”武松道:“我这几日也曾深思:想这事必定要发,如安在此安得身牢?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谗谄。祖家亲戚都没了。本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边空中?”张青道:“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和一个青面兽豪杰杨志,在那边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觑他。贤弟只除那边去安身,方才免得。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他那边常常有书来取我入伙,我只为恋土难移,未曾去的。我写一封书,备细说二哥的本领,于我面上,如何不着你入伙。”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故意,恨时候未到,缘法不能刚巧。本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最妙。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本日便行。”
那四个捣子,便拜在地下道:“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火家。因为连日打赌输了,去林子里寻些买卖。却见哥哥从巷子来,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迹,却在地盘庙里歇,我四个不知是甚人。早是张大哥这几时叮咛道:‘只要捉活的。’是以我们只拿挠钩套索出去,不叮咛时,也坏了大哥性命。恰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误犯着哥哥,恕罪则个!”张青伉俪两个笑道:“我们因有挂记,这几时只要他们拿活的行货。他这四个,如何省的我内心事。如果我这兄弟不困乏时,不说你这四个男女,更有四十个,也近他不得。”那四个捣子只顾叩首。武松唤起他们来道:“既然他们没钱去赌,我赏你们些。”便把包裹翻开,取十两银子,把与四人将去分。那四个捣子拜谢武松。张青看了,也取三二两银子,赏与他们四个,自去分了。
前面发掩映齐眉,前面发整齐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正色绦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光辉,模糊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戒刀两口,擎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访拿急如星火,颠危好似风波。若要免除灾害,且须做个梵衲。
张青道:“二哥,你内心如何?”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削发人模样。”张青道:“我且与你扮一扮看。”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来,翻开,将出很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武松自看道:“却一似与我身上做的。”着了皂直裰,系了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开首发,折迭起来,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张青、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宿世必定!”武松讨面镜子照了,也自哈哈大笑起来。张青道:“二哥为何大笑?”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我也做得个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背面发都剪了。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