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1)[第1页/共3页]
十字街荧煌灯火,九曜寺香霭钟声。一轮明月挂彼苍,几点疏星明碧汉。六虎帐内,呜呜画角频吹;五鼓楼头,点点铜壶正滴。四边宿雾,昏昏罩舞榭歌台。三市寒烟,隐埋没蔽绿窗朱户。两两才子归绣幕,双双仕子掩书帏。
杀尽奸邪恨始平,豪杰避祸不逃名。千秋意气生无愧,七尺身躯死不轻。
只图路上开刀,还喜楼中喝酒。一人害却多人,杀心惨于杀手。不然冤鬼相缠,安得抽身便走。
夫人问道:“楼上怎地大惊小怪?”武松抢到房前,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是谁?”武松的刀早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申唤。武松按住,将去割时,刀切头不落。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武松道:“可知割不下头来!”便抽身去后门外去拿取朴刀,丢了缺刀,复返身再入楼下来。只见灯明,前番阿谁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死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朔死,一朴刀一个成果了。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房里。
当下武松入得城来,径踅去张都监后花圃墙外,倒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得那后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正看之间,只见呀地角门开,后槽提着个灯笼出来,内里便关了角门。武松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那后槽上了草料,挂起灯笼,放开被卧,脱了衣裳,上床便睡。武松却来门边挨那门响,后槽喝道:“老爷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排闼。那后槽那边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将起来,拿了搅草棍,拔了闩。却待开门,被武松就势推开去,抢入来,把这后槽擗头揪住,却待要叫,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武松道:“你认得我么?”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便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武松道:“你只实说,张都监现在在那边?”后槽道:“本日和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现在兀安闲鸳鸯楼上吃哩。”武松道:“这话是实么?”后槽道:“小人扯谎,就害疔疮。”武松道:“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把这后槽杀了。一脚踢过尸首,把刀插入鞘里,就烛影下,去腰里解下施恩送来的棉衣,将出来,脱了身上旧衣裳,把那两件新衣穿了。拴缚得松散,把腰刀和鞘挎在腰里,却把后槽一床单被,包了散碎银两,入在缠袋里,却把来挂在门边。又将两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径踅到鸳鸯楼扶梯边来。捏脚捏手,摸上楼来。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侍得腻烦,远远地躲去了。只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武松在扶梯口听,只听得蒋门神口里奖饰不了,只说:“亏了相公与小人报了仇恨,再当重重的酬谢恩相。”这张都监道:“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你虽用度了些财帛,却也安排得那厮好。这迟早多是在那边动手,那厮敢是死了,只教在飞云浦成果他。待那四人明早返来,便见分晓。”张团练道:“这四个对于他一个,有甚么不了?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蒋门神道:“小人也叮咛门徒来,只教就那边动手,成果了,快来回报。”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