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郓哥大闹授官厅 武松斗杀西门庆(1)[第1页/共4页]
何九叔道:“家有贤妻,见得极明。”随即叫火家叮咛:“我中了恶,去不得,你们便自去殓了。就问他几时出丧,快来回报。得的钱帛,你们分了,都要伏贴。若与我钱帛,不成要。”火家听了,自来武大师入殓,停丧安灵已罢,回报何九叔道:“他家大娘子说道:‘只三日便出殡,去城外烧化。’”火家各自分钱散了。何九叔对老婆道:“你说的话恰是了。我至期,只去偷骨殖便了。”
且说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探身入来,见了灵床子,写着“亡夫武大郎之位”七个字,呆了,展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目炫了?”叫声:“嫂嫂,武二返来!”
野草闲花休采折,贞姿劲质自安然。山妻冲弱家常饭,不害相思不损钱。
参通风骚二字禅,好人缘是恶人缘。痴心做处大家爱,冷眼观时个个嫌。
话说当时何九叔颠仆在地下,众火家扶住,王婆便道:“这是中了恶,快将水来!”喷了两口,何九叔垂垂地动转,有些复苏。王婆道:“且扶九叔回家去,却理睬。”两个火家,使扇板门,一径抬何九叔到家里,大小接着,就在床上睡了。老婆哭道:“笑欣欣出去,却怎地这般返来!闲时曾不知中恶。”坐在床边哭泣。何九叔觑得火家都不在面前,踢那老婆道:“你不要烦恼,我自没事。却才去武大师入殓,到得他巷口,迎见县前开药铺的西门庆,请我去吃了一席酒,把十两银子与我,说道:‘所殓的尸首,凡事粉饰则个。’我到武大师,见他的老婆是个不良的人,我内心有八九分疑忌。到那边揭起千秋幡看时,见武大面皮紫黑,七窍内津津出血,唇口上微露齿痕,定是中毒身故。我本待张扬起来,却怕他没人做主,恶了西门庆,却不是去撩蜂剔蝎?待要胡卢提入了棺殓了,武大有个兄弟,便是前日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倘或迟早返来,此事必定要发。”老婆便道:“我也听得前日有人说道:‘后巷住的乔老儿子郓哥,去紫石街帮武大捉奸,闹了茶坊。’恰是这件事了。你却渐渐地拜候他。现在这事有甚难处,只使火家自去殓了,就问他几时出丧。如果停丧在家,待武松返来出殡,这个便没甚么皂丝麻线。若他便出去安葬了,也无妨。如果他便要出去烧他时,必有跷蹊。你光临时,只做去送丧,张人眼错,拿了两块骨头,和这十两银子收着,便是个老迈证见。若他返来,不问时便罢,却不留了西门庆面皮,做一碗饭却不好。”
天气渐了然,兵士起来烧汤。武松洗漱了,那妇人也下楼来,看着武松道:“叔叔夜来烦恼?”武松道:“嫂嫂,我哥哥端的甚么病死了?”那妇人道:“叔叔却怎地忘了,夜来已对叔叔说了,害心疼病死了。”武松道:“却赎谁的药吃?”那妇人道:“现有药贴在这里。”武松道:“倒是谁买棺材?”那妇人道:“央及隔壁王乳母去买。”武松道:“谁来扛抬出去?”那妇人道:“是本处团头何九叔。尽是他保持出去。”武松道:“本来恁地。且去县里画卯,却来。”便起家带了兵士,走到紫石街巷口,问兵士道:“你认得团头何九叔么?”兵士道:“都头恁地忘了?前项他也曾来与都头作庆,他家只在狮子街巷内住。”武松道:“你引我去。”兵士引武松到何九叔门前,武松道:“你自先去。”兵士去了。武松却揭起帘子,叫声:“何九叔在家么?”这何九叔却才起来,听得是武松来寻,吓到手忙脚乱,头巾也戴不迭,吃紧取了银子和骨殖藏在身边,便出来驱逐道:“都头几时返来?”武松道:“昨日方回到这里,有句话闲说则个,请挪尊步同往。”何九叔道:“小人便去,都头且请拜茶。”武松道:“不必,免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