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1)[第1页/共4页]
酒不醉大家自醉,花不诱大家自迷。直饶本日能知悔,何不当初莫去为?
宋江立住了脚,阎婆把手一拦,说道:“押司来到这里,终不成不入去了。”宋江进到内里凳子上坐了,那婆子是乖的,自古道:老虔婆如何出得他手。只怕宋江走去,便帮在身边坐了,叫道:“我儿,你敬爱的三郎在这里。”那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深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听得娘叫道:“你的敬爱的三郎在这里。”那婆娘只道是张三郎,仓猝起来,把手掠一掠云髻,口里喃喃地骂道:“这短折,等得我苦也!老娘先打两个耳刮子着!”飞也似跑下楼来,就槅子眼里张时,堂前琉璃灯却敞亮,照见是宋江,那婆娘复翻身转又上楼去,依前倒在床上。
阎婆道:“我儿起来把盏酒。”婆惜道:“你们自吃,我不耐烦!”婆子道:“我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婆惜道:“不把盏便怎地?终不成飞剑来取了我头!”那婆子倒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骚人物,反面你普通见地。你不把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酒儿。”婆惜只不回过甚来。那婆子自把酒来劝宋江,宋江勉意吃了一盏。婆子笑道:“押司莫要见怪。闲话都打迭起,明日渐渐奉告。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的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吃酒。”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孩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婆惜道:“没得只顾缠我!我饱了,吃不得。”阎婆道:“我儿,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酒使得。”婆惜一头听了,一面肚里深思:“我只心在张三身上,兀谁耐烦相伴这厮!若不把他灌得醉了,他必来缠我。”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了半盏。婆子笑道:“我儿只是烦躁,且畅怀吃两盏儿睡。押司也满饮几杯。”宋江被他劝不过,连饮了三五杯。婆子也连连吃了几杯。再下楼去烫酒。
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才见女儿转意吃酒,欢乐道:“如果彻夜兜得他住,那人愤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筹议。”婆子一头深思,一面安闲灶前吃了三大钟酒,感觉有些痒麻上来,却又筛了一碗吃,旋了大半旋,倾在注子里。爬上楼来,见那宋江低着头不作声,女儿也别转着脸弄裙子。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作声?押司,你分歧是个男人汉,只得装些和顺,说些风话儿耍。”宋江正没做事理处,口里只不作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阎婆惜自想道:你不来睬我,希冀老娘一似闲常时,来陪你话,相伴你耍笑,我现在却不耍。那婆子吃了很多酒,口里尽管夹七带八嘈,正在那边张家长,李家短,说白道绿。有诗为证:
话说宋江别了刘唐,乘着月色满街,信步自回下处来。却好的遇着阎婆,赶上前来叫道:“押司,多日令人相请,好朱紫,难见面!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凹凸,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经验他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宋江道:“我本日县里事件忙,摆拨不开,他日却来。”阎婆道:“这个使不得。我女儿在家里专望,押司胡乱温顾他便了。直恁地下得!”宋江道:“端的忙些个,明日准来。”阎婆道:“我今晚要和你去。”便把宋江衣袖扯住了,发话道:“是谁教唆你?我娘儿两个,下半世度日都靠着押司。外人说的闲事闲非,都不要听他,押司自做个主张。我女儿但有不对,都在老身身上。押司胡乱去走一遭。”宋江道:“你不要缠,我的事件分拨不开在这里。”阎婆道:“押司便误了些公事,知县相公不到得便惩罚你。这回错过,后次难逢。押司只得和老身去走一遭,到家里自有奉告。”宋江是个快性的人,吃那婆子缠不过,便道:“你放了手,我去便了。”阎婆道:“押司不要跑了去,白叟家赶不上。”宋江道:“直恁地这等?”两个厮跟着来到门前,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