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第5页/共8页]
一篇道着了真病,倒抽身不得。
婆子谢道:“押司,只好趁天未明时讨具棺材盛了,邻舍街坊都不要见影。”宋江道:“也好。你取纸笔来,我写个票子与你去取。”
阎婆道:“这贼人端的望不见押司来,气苦了。恁地说,也好教押司受他两句儿。”
宋江撞到房里,迳去床头雕栏上取时,却不见。
本是一间六椽楼屋。
就橘子眼里张时,堂前琉璃灯却敞亮,照见是宋江,那婆娘复翻身转又上楼去,依前倒在床上。
宋江道:“这个轻易;我去陈三郎家买一具棺材与你。仟作行人入殓时,自我分付他来,我再取十两银子与你成果。”
宋江道:“我是烈汉,一世也不走,随你要怎地!”
婆子笑下楼来,口里道:“押司安设。彻夜多欢,明日渐渐地起。”
王公道:“押司必定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宋江道:“最好。”就凳上坐了。
宋江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
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了半盏。
婆惜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利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准你往厥后讨。”
婆惜道:“你们自吃,我不耐烦!”
宋江勉意吃了一盏。
婆子便扯廉子,撇放门背后,却把两扇门关上;拿拴拴了,口里只顾骂。
宋江也不该,只顾来开门。
宋江吃了,蓦地想起道:“经常吃他的汤药,未曾要我还钱。我旧时曾许他一具棺材,未曾与得他。”
阎婆道:“票子也不济事;须是押司自去取,便肯早早发来。”
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阿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
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
将金子放下,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上面写着晁盖并很多事件。
宋江道:“直恁地这等!”
宋江自深思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时,我随后也走了。”
口里说着,一头铺被,脱下上截袄儿,解了上面裙子,袒开胸前,脱下截衬衣,床面前灯却敞亮,照见床头雕栏子上拖下条紫罗鸾带。
唐牛儿道:“你做甚么便我叉我!”
恰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披麻救水,惹焰烧身。
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颡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
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公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归去。若端的偶然,双手便送与你。”
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才见女儿转意吃酒,欢乐道:“如果今晚兜得住,那人连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筹议。”
那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深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听得娘叫道,“你的敬爱的三郎在这里,”那婆娘只道是张三郎,仓猝起来,把手掠一掠云髻,口里喃喃的骂道:“这短折!等得我苦也!老娘先打两个耳刮子着!”
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的被。
婆惜道:“谁与你做耍!我未曾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