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第4页/共8页]
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里有些重,便把手抽开,望桌子上只一抖,正抖出那包金子和书来。
宋江与阎婆两个投县前来。
便把宋江衣袖扯住了,发话道:“是谁教唆你?我娘儿两个下半世度日都靠着押司。外人说的闲是非都不要听他,押司自做个主张,我女儿但有不对,都在老身身上。押司胡乱去走一遭。”
宋江在楼上自肚里深思说:“这婆后代儿和张三两个有事,我内心半信不信;眼里未曾见实在。何况夜深了,我只得权睡一睡,且看这婆娘怎地,--彻夜和我情分如何。”
宋江正没做事理处,口里只不作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
便揭起背子前襟,去取那招文袋时,吃了一惊,道:“苦也!昨夜正忘在那贼人的床头雕栏子上,我一时气起来,只顾走了,未曾系得在腰里。这几两金子直得甚么,须有晁盖寄来的那一封书,包着这金!我本欲在酒楼上刘唐前烧毁了,他归去说时,只道我不把他为念;正要将到下处来烧,却被这阎婆缠将我去;昨晚要就灯下烧时,恐怕露在贼人眼里∶是以未曾烧得。今早走得慌,不期忘了。我常见了这婆娘看些曲本,颇识几字;如果被他拿了,倒是短长!”
婆惜也未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
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
婆惜道:“只怕依不得。”
婆惜道:“明朝到公厅上,你也说未曾有金子!”
宋江道:“这个依得。”
卑说涨缙告别了刘唐,乘着月色满街,信步自回下处来,却好遇着阎婆赶上前来叫道:“押司,多日令人相请,好朱紫,难见面!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凹凸,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经验他,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
宋江深思道:“这厮来得最好!”
宋江自深思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时,我随后也走了。”
床上问道:“是谁?”
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公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归去。若端的偶然,双手便送与你。”
宋江道:“恁地要紧,只得去。”
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
婆子道:“押司,不要内心见怪,老身只恁地知重得了。我儿,和押司只吃这杯;我猜着你两口多时不见,必然要早睡,清算了罢休。”婆子又劝宋江吃两杯,清算杯盘,下楼来,自去灶下去。
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
飞也似跑下楼来。
那婆娘应道:“不干你事!你自去睡!”
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了我。”
婆子便掇过一把交椅在宋江肩上,便推他女儿过来,说道:“你且和三郎坐一坐。不陪话便罢,不要烦躁。”
--想起昨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
本来宋江为人最好,高低爱敬,满县人没一个不让他;是以,做公的都不肯动手拿他,又不信这婆子说。
宋江道:“忘了在你脚后小雕栏上。这里又没人来,只是你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