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才不怕阎王[第2页/共3页]

“你这孩子，你倒是听到没有啊？”老周头到了周寒身边，用打狗棍戳着空中。

步队一眼望不到头，脚下扬起的灰尘几近掩蔽了路面。阳光下，步队的上方闪烁着一片银光。

“哦！”周寒略懂地点点头。

老周头手搭凉篷，向前望去。

光阴飞逝，眨眼间十年畴昔。这十年间，善堂中，有人走，有人来，有人生，有人死，而唯有老周头和周寒还仍然住在善堂里。固然这里糊口苦，但周寒却从没有抱怨过，更不会闹着要分开。

老周头笑了笑，并没有答复周寒的题目。

周寒俄然从地上蹦起来，掐着腰，一脸的不忿，“孙步铭，他凭甚么敢称阎王，阎王就该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吗？”

听到叛军这两个字，老周头神采大变，幸亏他们还没和朝廷的军队交叉，“祖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寒心中不由感慨，“好多人啊，他们也是避祸的吗？但是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啊，这不是朝随县去了吗？莫非就没人奉告他们走错方向了？”

老周头死死拉住周寒的手，恐怕她乱跑，在他看不到的处所肇事。

“平叛是甚么？”

小时候，周寒就没哭过，长大了出去乞讨偶然会被人欺负，就算被打狠了，她也没哭过一声，最多就是返来向老周头抱怨一顿。

逃出随县的人很多，有马有车的人带起一溜的尘烟，跑得缓慢。长幼二人跟从一众布衣步队用双腿赶路。

老乞丐被人们称作老周头，大抵五十多岁。他的脸颊右边有一处铜钱大的烫伤。人虽长得黑，背有点驼，但身材很好。他每天都会拄着一根打狗棍，去随县贩子乞讨。

老周头摇点头，说：“没甚么，快走吧。”

这一老一小哪有多少东西。清算了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拿上乞食用的大碗就是全数产业了。

周寒这几日在善堂听得最多的就是孙步铭的名字，说他攻打了哪个县了，又杀了多少人，所到之地血流成河了等等。

周寒猎奇，找了一棵路边的大树，三两下爬到树冠上，向远处了望。她眼中呈现的，是一队似长蛇的步队，浩浩大荡，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进步。很多面大旗顶风招展。

故乡找不到肯收留的人家，李忠就决定再换一个处所尝尝。

老周头不睬会周寒的疯话，独自朝善堂中的住处走去，周寒也只得跟上。

老周头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一朝烽烟起，千里尽哀声。”

那受托的人也没了耐烦，便将孩子放到随县县城里的一处善堂不管了，对李忠谎称是送到一个远房亲戚野生着了。

周寒的眼中此时看得最清楚的，步队最前面一面朱红的大旗，旌旗正中有一个字。

老周头吓一跳，捂着差点和周寒一起蹦出来心脏说：“行，行，小祖宗，你是阎王，从速清算东西去吧。”

让老周头欣喜的是，这孩子固然身材冰冷，但从小百病不生，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并且她另有一个好处，就是向来不哭。

“那是你见地的处所太少了，等你到了襄州城，就不会再想返来了。”老周头拄着打狗棍，拉着周寒的手，快步走着。老周头又感慨了一句，“他们也不会返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