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金风玉露一相逢(三)[第1页/共3页]
话说一半,二人方觉不对劲,回身只见阮敬元背动手站在身后,面色寂然。
阮明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指着虞同韫,一本端庄道:“这就是。”
阮敬元暮年跟着当今陛下南征北战,也是上过疆场的老将了。他年过四十,但满头发丝乌黑,气骨俊朗,涓滴看不出已入不惑之年。正脱下鹖冠,转首瞥见阮明婵出去,阮敬元便招手大笑道:“婠婠返来了,快来阿耶这。”
“姨父不必费事,我站着说话便可。”
她换上了一身男装,青衫玉带,皂罗折巾幞头,骑着马出门。一眼望之,还觉得是哪个姣美的年青小郎君,但细看她眉眼娟秀,丹唇外朗,佳侠函光,比之簪花佩玉之时更显出几分豪气来。
他的唇很薄,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一条细线,看上去是个刻薄寡恩的人。
固然父亲没有表态,但阮明婵向来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加上这事儿八字没成一瞥,兄长又是和本身一条船上的人,她便没如何放心上。
婠婠是阮明婵的奶名。
阮明婵没敢受他这个礼,移了半步,“表兄来了。”
阮敬元在长官的圈椅上盘腿坐下,下人们却搬来了一张凭几和蒲团,又架上了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这是家中来客时才会搬出来的。
长安的春光令人不觉慵懒下来,阮明婵在家中窝了半个月,这日她收到聘请去长安城北的凌云阁观马球赛。
马车在阮府前停下的时候,阮明婵的父亲阮敬元还没有返来。
“同韫,跟我客气甚么,快坐。”阮敬元又道:“恰好婠婠也在这,你们俩有一阵没见了吧?”
阮敬元大笑起来,举起酒樽,虞同韫也赶紧回应。
阮明婵远远站在一边,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不由心道:伪君子。
阮明婵暗中连翻三个白眼,纤长的手指刮着青璃茶盏的面,俄然将它全部翻了过来,茶水便全泼在她衣裙上,她装模作样地惊呼了一声。
阮家的曾祖父是前朝威名赫赫的柱国将军之一,是陇西阮氏最显赫的一支,及至本朝,虽相隔近五十年,但在河北一带仍旧留不足威。而天子陛下当年为了收伏天下民气,不但仅只招募了这些关陇旧后辈,一样留了高官厚禄给那些新兴的江南氏族,此中便有河东虞氏一脉。
就如许神游天外埠议论了近半个时候,虞同韫不晓得本身说了些甚么,阮敬元又奉告了他哪些东西。
……
实在早在阮母早亡后,便鲜有来往。本来两家应当是各走各的阳关道,只是去岁阮敬元从长安返来后,竟然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动静——表兄家要向她订婚!说得还挺有模有样的,虞郑氏不知从哪取出一块皱皱巴巴的旧帕子,抹着眼泪说这是当年她阿姊跟她作的商定,绣于帕上为证,姐妹之情可鉴日月。现在阮明婵也大了,该是到嫁人的年纪,不若两家重归于好,也好告慰阿姊在天之灵。
他俄然道:“之前多亏了姨父搀扶,家父才得以实现抱负。此番听闻姨父要在京中长住,能帮得上忙的固然提便是,我们必然极力而为。”
阮敬元责道:“婠婠,你也太不谨慎了!”
阮明婵靠着阿耶坐下来,心不在焉地接过主子们递过来的茶。
“伪君子长甚么样儿?”中间俄然呈现一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晓得这是甚么意义。
“词讼吏罢了,不敷为提。”虞同韫谦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