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2 多情往南去，老庵谁人忆（三）[第2页/共4页]

继老头听罢仰天长叹。

衡山目下的道观，有八座之多，可老头还是没有在此中任何一座停下。路过最后一个“九真观”，展转数步，又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蜿蜒盘上向北行去。老头那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教宿平咋舌不已，偏又不敢开口扣问。

宿平允要开口，却见继老头朝他猛地眨眼，想起那把坏锁，不免也有些心虚，只好嘲笑道：“呵呵、呵呵，偶尔玩耍路过罢了……”

继老头毫不介怀，一推宿平后背，咧嘴道：“快走、快走！如果被人瞥见了，我们爷俩身无分文，可赔不起哩！”

一浊头也不回地坐在马背，马蹄轻踢，踱步拜别。

伊婷看了少年半晌，这才又道：“好吧，你我虽与姐姐不是同胞所生，但她待我们有如手足，多些人与她分担也是好的……你别看姐姐常日嘻嘻哈哈，心中凄苦倒是无几人晓得。当年她为了那人，踏遍了全部大赵、乃至小半个梁国，郴州已是她在大赵的最后一丝但愿，却仍未发觉半点消息，本已心灰意冷，哪知……哪知经历那蒙湿诗一事以后，俄然又狠下了决计，故而就有了此行。”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垂垂停歇下来，少年渐渐展开眼睛，只觉百骸皆舒，且那席坐的双腿，更无半点滞涩之感。

继老头俄然屈腿席地一坐，如那雕像般做了个掐指之状，闭起双目，好似忘了中间少年的存在，自顾悄悄念了起来。

周真明止步看着他道：“不是的，只要我们九真观在扫，别的道观可没这份闲心。我爹曾说，白云庵与我们这八个道观渊源颇深，扫地之时，还要揣着一份礼敬之心，却没有奉告我是何启事。”

伊婷道：“哎……那段光阴，姐姐身在郴州，是为了找寻一个之人。”

半晌以后，继老头迈开跛脚，走到门前，俄然伸手摸向阿谁铜锁，只听“咔、啪”的一声，那方铜锁便落在了地上。

宿平见了他，又开端头痛起来，只好岔开话题道：“你又怎地会在这里？”

宿平只觉心神一阵恍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宿平委曲挠头道：“但姐姐教我，‘关山月’本来就是个悲壮的曲子嘛……”

周真明道：“就是前面‘九真观’的掌观。”

宿平心奇之下，伸手要去看那铜锁，却冷不防吃了一记板栗，叫道：“继爷爷，你把人家铜锁给弄坏了！”

白叟肃立龛前，两眼望着那雕像，很久，才悄悄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①

遍岭茶青，中有枫林之红；庙观熏旺，偶遇石径之幽。

倒是个道人。

劈面的伊婷叹道：“现在与你提及，倒也无妨……你可还记得那蒙……湿诗死前曾来骚扰南林苑的那段日子？”

宿平道：“继爷爷，你怎地不听戏了？”

继老头哈哈一笑，拍了一记宿平的肩膀：“起来吧！我们回家咯！”

伊婷微羞道：“这类事，你小孩子天然不会明白了！不说了、不说了！”

白叟转头过来，对宿平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出去？”

宿平问：“你爹又是谁？”

宿平点头。

继老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朗笑道：“小羽士莫急！我且问你，白云庵这块地，但是八个道观轮番来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