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2 多情往南去，老庵谁人忆（三）[第1页/共4页]

继老头笑道：“怎地？我几次念了十几遍，你这么快便忘了啊？”

一浊上了马背，正要抖开缰绳，俄然却又转头笑道：“不当、不当！我这么走了，好似不是个味儿――小宿平！你给姐姐吹个曲子呗，姐姐要有人壮行哩！”

继老头听罢仰天长叹。

宿平初时另有些手足无措，但半晌以后，听着那不清不楚的念念有词，感受着这周遭的氛围，好像受了甚么呼唤，也学着继老头一样，挨着对方坐了下去。这一挨闭目，耳中白叟的声音如天籁般缓缓传来：

这时，继老头俄然闯进了园子，嚷道：“你姐弟俩，在说甚么悄悄话呢？”吓地二人赶快清算心神，朝他望去。

一浊点头道：“小宿平那箫，可练得不咋地呀……”待得世人一阵轰笑，又持续道：“再说嘛，箫声过分苦楚，可别把姐姐的事给整黄咯！要喜庆点儿的！――唔，就用你特长的锁呐吧！”

一浊叫道：“慢！”

宿平点头。

伊婷微羞道：“这类事，你小孩子天然不会明白了！不说了、不说了！”

周真明道：“就是前面‘九真观’的掌观。”

周真明这才苦笑道：“还记得那日咱俩别离以后吗？我便偷偷回了观里，却被我爹抓了个正着，逼问之下，便只能将当晚产生之事招认了出来，谁料我爹一气之下，便将我禁足……喏，这来白云庵扫地便是此中一项……”

一浊头也不回地坐在马背，马蹄轻踢，踱步拜别。

宿平发觉白叟自从踏上了那条小径，就一改常日风格，毫无半点游戏之状，反而神情庄严，当下也不再开口。

及至出门，才发明日已偏西，不知不觉中，鲜明过了半日。

路上再无别人，沉默地走了好久，终究到了后山幽深之处，倒是柳暗花明。

比及周真明再抬眼之时，两人已然销声匿迹了。

继老头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宿平举起锁呐，宏亮的乐声响起。

宿平心中一惊，摸索道：“那你如果此时再犯了些事，你爹会不会罚上加罚呢？……呃，别如许看我，我只是说‘如果’，比方……比方……比方、如果那‘白云庵’大门的铜锁被人撬了，他会将你如何？”

水红清秋衣，欢畅锁呐悲怆曲。

曲中蹄声渐行渐促，马儿连人很快消逝在通衢的绝顶。

宿平问：“你爹又是谁？”

道观的正中，摆着一个大龛台，龛台的上方摆着一尊木雕人像。此人像席坐，与真人同高，左手捏着一根拂尘，平放腿上，右手掐起一个指决，竖置腹前，身上油漆虽已掉落，但仍能看出是一袭黄色道袍，腮鬓之髯垂襟，长须落胸，慈眉善目不知如何雕镂，及至本日还是栩栩如生，头顶上如继老头普通，只扎了个道髻，却不戴道冠。

伊婷道：“哎……那段光阴，姐姐身在郴州，是为了找寻一个之人。”

宿平惊道：“继爷爷，你……”

伊婷轻道：“都不首要了……”

衡山目下的道观，有八座之多，可老头还是没有在此中任何一座停下。路过最后一个“九真观”，展转数步，又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蜿蜒盘上向北行去。老头那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教宿平咋舌不已，偏又不敢开口扣问。

“不是、不是……”宿平从速摆手道：“伊婷姐，你接着说，我想多听些姐姐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