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 一箭青衫猎，二箭射飞球（一）[第1页/共3页]

黄鹤杳把嘴又是一撇，撇向东面。

风雷寨的龙舟疾滑而出，其始发之地本就胜于别人，离这内湖湖心最为靠近，本来倒看不太出来，只是过了半刻不到，那上风立时凸显。南面一排龙舟，以其为峰，仿佛一座破土的山头，缓缓向北隆起，而那顶尖上的“风雷”之舟，更是垂垂脱颖而出，比如这山头上的飞去之峰。

红叶一人横坐两位，摆布各执一柄，大声道：“老四，再擂快些！”

鼓声便如暗号，便如舟龙之心跳。偶然和，偶然烈！

法华左手抢弓，右手丢弃箭筒，只向上一捏，空中抓起一柄散飞之箭，其他箭枝啪啪掉落！

四寨主刚一落桥，西面那龙头之人也已一把抓住木梯，悄悄巧巧翻身而上，工夫明显不弱。这两人虽说几近同时上桥，却因法华站在桥头，对方站在桥中，是以还是风雷寨慢了一步。

法华两眼一缩，抛弃两只鼓槌，一口真气暗运，矮身下蹲，蓦地一式轻功提纵术中的“云峰振翅”，借着龙舟疾行之力，就跃向了桥头。

对方一柄木箭抽出一半！

潭州知府俄然道：“许将军，我们的‘地支军’到了！”

法华收身而立，青衫猎猎！

“嘿！”

“好工夫！”看得那大舫之上的许、孔两位将军都是齐声喝采。

八百里洞庭，泽盖五万顷，只此处一个内湖，便有周遭近九里水路，龙舟大会的起点恰是这内湖湖心的一个架台，辐射湖畔四里多。

“咚！……咚！――咚！”

黄鹤杳一边划着，一边俄然扭过甚来，朝法华努了努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杜口不提十几个布努的出处，只因两位知府都已认定这些瑶人来自对方的州郡。“教养蛮夷”本是功德，可倒是别人州府的嘉话，是以双双不肯宣之于口。

法华这通擂毕，突地一把抱起那船阶下的大鼓，敏捷回身，后退一步，再次放下大鼓，人鼓刹时调了个头！

“咚！”

“咚！”

亮焰冲天起，龙舟大会开，百余艘龙舟一触而发。

“咚！――咚、咚！”

四寨主目视火线，望着东西两支利剑般插入的禁军之舟，口中速道：

“调成第二式鼓！――听我鼓声！一鼓下桨！二鼓入水！三鼓翻浪！三鼓擂完，嘿一声！――得令？”

顷刻间，鼓声隆隆，激吼发聩，白浪翻溅，波水堆涛。

这一声“嘿”里，却没有红叶的声音。三寨主方才挑起木桨，敏捷朝火线喝道：“裘五！你快跳船！”

法华知他怕出言扰到兄弟们，当动手中也是不断，一槌擂完以后，不动声色地顺势朝西边看了一眼，又转转头来，心中倒是一惊！

红叶公然彪悍，肌肉颤抖、两桨翻抡，以其一人之力所掀的浪头，比那二人的还多上一倍。

未时一刻。

“不错、不错，就连这般穷山恶水的蛮夷也被教而化之，实乃皇恩浩大啊。”潭州知府道。

那人也是焦心，抢到地点，立马翻开箭筒取箭。

法华没有出声。

三丈！

半里之路很快便到，湖心架台近在天涯！

法华早有预感，更是脚不断步，一点桥头，飞身冲向案台。

“嘿！”

架台的东南边，正停着一艘大舫，宽广的船面上，放了数十张大椅，首位四人并座，撤除中间潭州与袁州的知府，另有两位倒是甲胄加身，军伍打扮。能在这里有一席之位的，必然是两州的大官。说话的恰是袁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