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丧事[第2页/共5页]

可现在却像是反了过来，七娘子从安闲容，固然有些难堪，但却不显得过分内疚。五娘子呢？率性放肆……

五姨娘这话要比大姨娘还凶险，大姨娘只不过想勾起七娘子对大太太的不满，五姨娘这话，倒是模糊指责大老爷不安份。

梁妈妈眼神缓慢地掠过七娘子的耳朵脖子手腕，很快放下心来：九姨娘没给七娘子留甚么宝贵金饰。

七娘子赶紧也暴露一个笑。

梁妈妈嘴角就不由得被这轻柔的声音带得上翘了。“嗳，本年的春季是来得迟了些。”

七娘子已经守了九姨娘的头七，看得出，这是个有城府，能沉得住气，说话做事都比较得体的小女人。进主屋被大太太养，已经是够格的了。守过甚七，再不接到主屋来，四姨娘就有话柄向大老爷告状了。

大姨娘就笑了，“好孩子，别哭了。细心别哭肿了眼睛，就欠都雅了。”

大太太望向她，看到鬓边那朵白花，微微皱眉。“来了。”

白露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站起家出了堂屋。她的背影袅袅娜娜，看得梁妈妈都有些迷了眼。

私底下，大姨娘和五姨娘常群情：到底是九姨娘的种，哭起来那满面涕泪的下作样，与九姨娘是如出一辙。

放长线钓大鱼，四姨娘或许是要有大行动了。

哭得鼻涕眼泪沾得到处都是，大老爷嫌弃恰当晚就睡在三姨娘屋里，碰都没碰九姨娘。

七娘子就感觉，本来要获得大姨娘的善心，也是有前提的。

梁妈妈忙笑道，“七娘子，那头的箱笼，怕是都搬得了。”

大姨娘看她的眼神有点惊奇，又有一丝赏识。

七娘子举止文雅，不下二娘子。

“今后日日在一处，倒不必这么客气。”她说。

“小白露长大了。”她笑吟吟地说，“是个大女人啦。”

七娘子是在催问本身甚么时候能搬到主屋，小小年纪，话倒是说得很委宛。

她笑吟吟地走到七娘子身前，拉住她的手道，“有新衣服穿了，七娘子可高兴？”

七娘子便取出帕子，细细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白净的小指头屈在素帕边沿，她的手仿若一朵才开的白兰花。

还好有小风炉，能够热一热再吃，不至于落下胃病。

七娘子云淡风轻，“现下都到小香雪去吃。”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

她们都是大太太的贴身侍女被抬了姨娘，现在也常到主屋走动，奉侍大太太，与九哥儿相处的时候很多。对九哥非常熟谙，九哥儿前几年还小，性子很娇纵，底下的人略微做了甚么冲犯的事，一下就哭起来。

初娘子杨怡固然是庶女，但才出世就没了娘，又是这些后代中排行最长的，自小就养在大太太膝下。向来行事都是风雅得体，对姐妹们热忱有加。客岁她出嫁，五娘子极是舍不得，哭湿了好几条手帕。

五姨娘上过香，擦着眼睛，“没想到九姨娘去得这么早……唉，当年她进府绣花的时候，才止十八岁。”

大姨娘微微眯起眼，笑得更加亲热。

世人看着七娘子的眼神里就呈现了几分耻笑，几分轻视。

九姨娘在杨家停了七天的灵，这才把棺木运去宝鸡，立夏不晓得从那里探听来动静，奉告七娘子，九姨娘的坟定了，就在杨家祠堂背面老七房王姨娘中间的小角落里，固然偏，但是好歹也有座碑，上头也有姓氏，将来九哥祭拜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生母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