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丧事[第1页/共5页]

还好有小风炉，能够热一热再吃，不至于落下胃病。

旋即又感觉有点心伤。

九哥儿撇撇嘴，无趣起来，埋首又画画，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

她是太太亲生亲养的，才两三岁就带着出了门，去了太湖玩耍，每年夏季，还要在香雪海住一两个月。更别说积年来有甚么大户人家的女眷上门，五娘子都要出面陪客。

九哥儿就是爱赖床，睡个午觉，老睡到傍晚。

哭得鼻涕眼泪沾得到处都是，大老爷嫌弃恰当晚就睡在三姨娘屋里，碰都没碰九姨娘。

“太太，”梁妈妈又说，“老奴感觉……火候差未几了。”

梁妈妈进了院子，就看到七娘子站在檐下望着淅淅沥沥的冬雨发楞。

九哥儿正和五娘子画画玩，二娘子找了本书在美人榻上靠着看，大太太笑着与梁妈妈唠家常，嫡亲气象，温馨不言而喻。

放长线钓大鱼，四姨娘或许是要有大行动了。

她又问七娘子，“七娘子现下跟着哪儿用饭？”

五娘子却没有如许的城府。

大姨娘与五姨娘固然有些脸面，但一向无儿无女，在后院里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只能靠着大太太讨糊口。大姨娘这话有点自爆其短的意义，不过含得很深。

二娘子低头喝茶，眼底的不屑更深了。

“多谢大姨娘。”她细声说，对两位姨娘福了福身。两位姨娘赶紧避到一边，不敢受她的礼。“将来到了主屋，还要请两位姨娘多加关照。”

七娘子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大太太挑了挑眉，“哦，”怕的不是有城府，怕的是九姨娘带出了个上不了台盘的村蜜斯，又或者，把七娘子养得太柔滑了。那，大太太就难堪了。“四姨娘去了吗？”

七娘子就感觉，本来要获得大姨娘的善心，也是有前提的。

梁妈妈只是陪笑。

九姨娘的办得还算昌大。

“梁妈妈好。”

她就想到九姨娘这时候，总会一掌控住她的手。冰冷的手心连一丝丝温度都没有，无言地警告着七娘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七娘子便取出帕子，细细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白净的小指头屈在素帕边沿，她的手仿若一朵才开的白兰花。

五姨娘上过香，擦着眼睛，“没想到九姨娘去得这么早……唉，当年她进府绣花的时候，才止十八岁。”

五姨娘看了大姨娘一眼，也摆出了和蔼的笑。

大老爷过来了，姨娘们，也就跟着出动了。

私底下，这个笑话传了很多年。

第四章 丧事

五娘子呢？

七娘子垂下眼，就要说几句绵里藏针的话出来。

二娘子眼神胶在书上，抬也没抬起来，五娘子哼了一声。“九哥，你亲姐姐来了。”

“七娘子。”她未语先笑，圆脸一团和蔼。

提到初娘子，五娘子便不说话了，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别开首不看大太太。

“七娘子好。”梁妈妈收了伞，先洗手到屋内牌位前上了一炷香，这才出来拉住七娘子的手，“七娘子瘦了。”

“九姨娘去得固然早，但却有你们这一双后代，”她按了按七娘子的肩膀，“好好长大，你姨娘在天之灵也能放心。”

七娘子是九姨娘一手带大的，九姨娘才出了月子，便带着七娘子一道去了西北故乡。

两个姨娘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分开了南偏院。

她眼中的轻视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