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面条鱼[第3页/共4页]

往她身边一坐，头靠在纪氏肩上，一只手挽了纪氏的胳膊，纪氏伸手抚住她的背：“你这个丫头，人行事还能跟抛角子似的，不是正便是反了？”她笑眯眯的捡了一块酥心糖，明潼堵气不吃：“娘就是太好性，她们才敢爬到头上来。”

她有这么一桩事，身子倒好起来，原就是风寒，歇了十来日好个完整，再往纪氏屋里去时也不藏着掖着，眼底轻视乍现，嘴角噙一段嘲笑：“娘待她们再好也是美意作了驴肝肺，既这么着还不如发落了她归去，叫她尝尝跟着姨娘的苦处！”

贤人年纪不小了，就快五十春秋，年纪愈大愈好享用，偶尔见得闲誊写五代南汉王时办的红云宴，便有了这个意头。

他说要点几个去，底下办事的还是于家人，拟了票据上来，贤人阅开一回，批个准字，事前哪有人知贤人能有这个动机，旨意下来措手不及。

三府里为着这一桩丧事慌乱，哪晓得颜连章却叫贤人一句话调回穗州去了，还不是盐道如许的面子差事，而是专职叫他收荔枝树，捡那好的运返来，办红云宴。

阎王打斗小鬼遭殃，颜连章才坐上提举位，屁股还没热，就叫人夺了差事，他气的闷在屋里半日不响，此时又不好告病，可不明摆着鄙弃皇恩，只得忍气吞声，清算行装办理起来预备再去穗州。

说是面条鱼，却不是真的拿面做的鱼，是拿小刀把半指长的银鱼鱼肉刮下来，打得起浆，拿面粉蛋清一道拌了，捏出个鱼形来，下到汤里，这汤必得用老鸡煨得没有半点油花，捞出鸡肉鸡皮来不消，下进汤锅里头一滚不捞出来，装在砂罐子里头盖上盖儿，用食盒里拎着过来。

红唇叫她咬得发白，手不住打着颤，已是有了一个半变，再不能生出另一个明数来！，明潼捏紧了拳头，唇儿由白变红，呼的长吸一口气：“小篆，出去给我续茶。”

明潼说是说馋这个味儿，端在手里却只吃了半碗：“倒难为姑姑还特地跑这一回，下雪落珠子的，还不从速看了茶来。”她在屋里头从不要一屋子丫头围着，小篆出去端茶，剩下的籀文也派了活计：“这般好味，别白搭姑姑这份技术，这剩下的给澄哥儿送了去，让他吃着热热肚肠。”

明潼闻声了好似没闻声，怔怔盯着帐顶，小篆脚尖往前，张了脸看看她，抖着嘴唇才要说话，明潼吸一口气：“你下去罢，我晓得了。”

纪氏屋里燃了内造的百合香，瑞兽香炉两边趴着的麒麟口里吐出袅袅白烟，外头落着雪，屋里一片浅金深红，纪氏身上穿戴浅金菊瓣纹的袄子，她一笑，明潼这燃烧气就先消了一半，自有了弟弟，她愈发依靠起纪氏来，本来全藏着的话，现在倒敢透露一半儿了。

既要平姑姑亲身做，小篆便跑了一回厨房，平姑姑管着厨房食事，除开上房有些大菜还亲身掌勺，已经不碰锅子灶台了，既是明潼开了口点的，便系了围裙做起面条鱼来。

贤人叫她点出苦衷，立时便道：“宫中太液池同红云湾类似，着人去办个千棵荔枝树来，开得红花结得红果，便给你办一个红云宴。”

“你觉着六丫头背着我给苏姨娘钱就是没知己？你怎的没瞧见她每天送燕窝？便不凑趣着我，我们家里已是出了一个王妃的，这些个女儿还能顺手嫁出去？”纪氏敲敲女儿的脑袋：“如果那起子丢了亲娘一味追求的，往你跟前腆着脸孔奉称，亲兄弟都恨不得踩上一脚，你见着便乐意？那些个才最会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