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香酥鹌鹑[第3页/共4页]

干脆咬了牙往痷堂里头去带发削发，纪氏大面上做得都雅，碳火丝棉自来未曾缺少，月例银子还更厚一倍，每到了年节里头还着女儿带着澄哥儿去看他亲娘。

明湘明洛是不在纪氏这里用饭的，纪氏问完了功课便挥了手：“陪你们姨娘用饭去罢，歇了晌午再去绣房练针。”

她擦了脸，采苓从小瓷盒里拿银勺子挑出一团油脂，在手上推开了给她抹脸，这东西也不知是拿甚么做的，香得舒畅，抬眼就瞥见屋子里堆满了东西，采苓抱了她指给她看：“女人快瞧，这些俱是本来三女人用的，好欠都雅。”

她内心揣摩这些，面上却点头，喜姑姑快步出去，一见明沅就笑，说句女人醒了，又叮咛起采苓来：“你也去帮手，把东西都归置起来，衣裳原便是按着身量清算的，捡点些女人能穿的，用不着的还封起来抬归去。”

明洛答的快些：“妇容，妇言，女功，女德。”

琼珠给纪氏续上茶，笑道：“姐儿如许聪明，迟早学得会。乐姑姑带了小丫头来给太太挑捡。”四采本来是纪氏这里的二等丫头，调畴昔照顾了明沅，本身这里便得补人上去，她身边四个大丫头，这些日子还是由着撒扫的小丫环子打水铺床。

纪氏今儿气色比昨日更好些，脸上带了红晕，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头上簪了支珠钗儿，耳朵眼里扎了翠玉小葫芦，清爽爽一身挨在大迎枕上边看帐，明沅规端方矩立住了，两只手抱在胸前，细声细气道：“请太太安。”

想到澄哥儿，明沅模糊明白过来，许是因为有了一个，不必再要另一个？可非论是哪一样，她都不明白纪氏的企图，借了女儿的口抱个庶女过来，想拿个在亲妈那边都不受宠的女儿当质子？

琼珠应了声是，带了小丫头下去训话，走到门边明沅还闻声一句：“乐姑姑调度的人儿，再没甚么不放心的。”

女儿台子都搭起来了，纪氏那里会不接这个茬：“睐姨娘舍不得她，那些个便留了给她作个念想。”脸上收了笑意，淡淡一句话便叫丈夫皱了眉头，问明白了便派人去怒斥，说抱沅姐儿抱过来，是太太给她脸。

当着人面都叫太太，急起来撒娇便喊起娘来，见屋子里头没了别人，手脚并用的爬到纪氏身上去，外头饭桌儿抬了来，澄哥儿才想背诗，便叫香酥鹌鹑勾住了，炸得酥脆脆的，皮子金黄，他伸手就要抓，叫纪氏一拍这才掠过手，拿竹签儿串起来吃着。

又分了一只到明沅碗里，澄哥儿在庄子上就馋这个，春日才播种，菜籽儿一撒下去，成片的麻雀鹌鹑便飞扑下来啄了菜籽儿吃，那乡间的小娃，在地步里头伸开网，等鸟飞下来落了地，两边一拉，跟捕鱼似的把鸟网起来，带归去或是炸或是蒸，加些山薯出来便是一锅子肉汤，极是甘旨。

明沅内心咋舌，脸上却懵懂，采苓还当她不懂，摇一摇她：“女人进上房存候，可得感谢太太跟三女人。”

颜明潼是头生女，若不是隔了将两年还没儿子，纪氏如何也不会给丈夫抬通房，便是生了儿子出来，这个嫡女也是当作掌上珠来看的。

采苓应了声是，喜姑抱了她拍拍也跟采苓说的一样，叫她到了正房里好好存候，摸了她一头金饰的头发，抱到门边才放她下来，一起牵了手带她到正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