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桂橘酒[第3页/共3页]

拾得扶了明芃爬到大石头上，明芃踮了脚尖去看夕照，手搭在额前，叹一声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于还，拾得清楚不懂，却也憨笑，明芃盯着夕照，拾得就盯着明芃，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

明沅几次想开口问她今后如何办，听着她这一句句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明芃好久未曾如许欢畅，还拿出琴来，调的不是甚个阳春白雪，倒是不着名的小调，弦子拨得三两下，欢畅的意味满满透出来，明沅替她打拍子，她嘴里不住哼哼着，唱了一首陇西民歌。

梅氏早就在等她的好动静，明沅却先去见了纪氏，纪氏觑见她的神采就知不成，明沅悄悄摇一点头，纪氏缓缓吁出口气来：“罢了，等会子见你伯娘，可得把话说标致了。”

明沅在栖霞山上住足了三日，比本来讲的还多加一日，她跟着明芃登山，见地山中秋色，左面是栖霞寺，右面是栖霞书院，这山上另有一座小小道观，只香火不盛，里头却也有三四个羽士，因着山泉好，酿得好酒，拿这酒往山下换米面盐糖。

迷含混糊睡到半夜，起来吃口茶的工夫叫纪舜英给抓着了，第二日又睡到大凌晨，扶着腰起来套上袄裙，扑在斗蓬，到外头叫了小轿，一起往颜家去。

明沅垂了头，满面难色，梅氏抽一口气儿：“她是拿乔？”

依着他，明沅就不该去，都是纪家妇了，还管甚么隔房伯娘的事，明沅叫他越揉越想睡，山上日子是好，可夜里松涛晨间鸟鸣，她自出来到十方街，养成了睡懒觉的风俗，那里还撑得住，趴着没一会就高低眼皮直打斗，纪舜英摸摸她的头：“原是哪儿外放都成，我还是定了蜀地，你同明洛也靠近，放你一个太孤单了。”

王土王臣，又能跑到哪儿去，明芃半眯了眼儿靠在大石头上，这处所她常坐的，就只这一面不生青苔，她现在想着梅季明，也只想那一本仙域志，若不是因着他，她也不会出这本书，今后若能去，必是要去的。

明芃心知是离不开这山头的，下了山就要回家去，她吃得熏然，还叹一口气：“一座山就有如许景色，若不出去看看，倒是白费此身了。”

明沅晓得她心头想的，倒为着叹一回，同她看石窟卧佛，山间银杏，她总有很多话说，拾得要么就干脆不来，来了就跟在明芃身边，和尚跟红颜，先还感觉刺目，背面竟觉着得亏有拾得这么个画友，若不然，明芃且还不晓得要如何走出来呢。

明沅也不过在外头转一个圈，真要往密林里去，她也走不出来，栖霞山上到处有景，暮秋红叶满山谷，一层层的红夹着黄，明芃自背篓里取了个小酒壶来，就摘了叶子当作酒器，喝桂酒橘酒，酸里带甜，糖水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