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灶糖[第3页/共3页]

寒冬腊月，只水阁里头能见面，明沅去的时候，炭盆已经烧起来了，纪舜英脚上穿戴她做的靴子，因着来的急，额上满是汗，正拿了帕子抹汗，见着她出去，面上笑开了，看她罩在身上的斗蓬不是内里烧的，还问一声：“冷不冷？”

纪舜英的小院子里头也办了些年货，算是头一回过年，虽还要回纪家去，却也把院子打扮出个过年的模样来，长福婶还道：“可得开端接玉皇赶乱岁了，既是住进了人，就得祭灶王爷。”

只吃一块糖，她就拿帕子包了，小小的咬上一个角儿，搁在舌头上一点点化开来了，这才拿出糖块再咬一角，明漪闻声姐姐许了，嘻嘻一笑，挑了块大的，这块既是多得的，也不一角一角的咬了，干脆一整块儿塞进嘴里，鼓了嘴巴吃得满面是笑。

明漪公然低了头，可等明沅出去了，她又昂首冲着煤块皱皱鼻子，煤块拍了翅膀对着她叫：“八女人，吃糖。”

纪氏也不晓得，还当黄氏是端的病重不能见人，返来叹一回，又补送了好些个药材去，对着纪舜华这时节往外头肄业很有微词：“就不能过了年节了，总得看着他娘好些才是。”她话里模糊指谪纪舜华没知己，不能当着官哥儿的面说，只好跟明沅说上两句。

黄氏肯摸了银子出来叫纪舜英修屋子，可到了年底也请不到工匠了，干脆等开年再办，纪舜英把屋子各处的图纸都再细画过一回，他幼年时候一味读书，除了该会的，再没深下工夫，画出来的图纸也不过一个大抵，拿这个大抵去给明沅看。

纪氏看着东西就晓得是给明沅的，一股脑儿全送到小香洲去了，明漪年里头不上学，正窝在罗汉床上，见着这很多东西，先笑着拍起巴掌来，明沅瞥见那一匣子的糖瓜糖羊糖葫芦就笑，明漪捏个糖元宝，伸了舌头就要舔，叫明沅止住了。

夏季天寒，肉冻得硬邦邦的，上头结着霜花，那一块块白的，分不清是油花还是霜冻，剁肉刀一下去，骨头咔咔的响。

青松绿竹两只手拿满了东西，实拎不住了，便往街上雇个跑腿的，先把这些送到颜家去，纪舜英想着今后要带明沅来逛，连冷僻时候的孔庙她都感觉成心机，外头的年市可不叫她看花了眼。

买了很多灶糖返来，捏成各色模样，供在灶王像前，还教纪舜英，纪家那头拜完了，小院里头的也得拜，说不得灶王看着他勤恳，就在玉皇跟前多说两句好话，他这个从七品，好从速升到七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