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灶糖[第2页/共3页]

夏季天寒，肉冻得硬邦邦的，上头结着霜花，那一块块白的，分不清是油花还是霜冻，剁肉刀一下去，骨头咔咔的响。

明漪吃了糖，坐到罗汉床上扎花，她女课才学起来，不免手笨些，看着明沅绣出来的花非常羡慕：“我甚个时候能扎得像姐姐如许好？”

明沅公然一看这个就笑起来了：“甚时候完工？如许改，你可不得住回家去？”她晓得黄氏病了，跟纪氏两个趁着节前也去看过一回，却连黄氏的面儿都没见着，一传闻她去了，黄氏如何也不肯见她的面。

买了很多灶糖返来，捏成各色模样，供在灶王像前，还教纪舜英，纪家那头拜完了，小院里头的也得拜，说不得灶王看着他勤恳，就在玉皇跟前多说两句好话，他这个从七品，好从速升到七品上去。

明沅这儿不准她多吃糖，苏姨娘止不住她，明漪又爱吃甜的，年纪不大，烂牙倒有几个，明沅瞥见了，便叫丫头盯住她漱口，拿马毛细刷子刷牙，还不准她多吃甜的。

等外头卷碧来请，明沅晓得是纪舜英到了，往镜前一照，节里穿得喜庆，雪里金各处锦的袄子，

这会是年里，苏姨娘那儿却不见甜点心，好轻易到了明沅这里吃一块，明沅看看她就笑：“既是年里，许你多吃一块，再多可就没了。”

纪氏也不晓得，还当黄氏是端的病重不能见人，返来叹一回，又补送了好些个药材去，对着纪舜华这时节往外头肄业很有微词：“就不能过了年节了，总得看着他娘好些才是。”她话里模糊指谪纪舜华没知己，不能当着官哥儿的面说，只好跟明沅说上两句。

纪氏看着东西就晓得是给明沅的，一股脑儿全送到小香洲去了，明漪年里头不上学，正窝在罗汉床上，见着这很多东西，先笑着拍起巴掌来，明沅瞥见那一匣子的糖瓜糖羊糖葫芦就笑，明漪捏个糖元宝，伸了舌头就要舔，叫明沅止住了。

年前十方街上满是买卖年货的，纪舜英拿着图纸打街上过，见着有卖风鸡咸鸭子的，有卖香糖果饵的，另有卖茶酒油酱的，肉市上另有整猪整羊卖，买了片成条切成块，包在油纸里头拎回家，

煤块原是吃蛋黄小米的，自打明漪喂它吃了一点糖，它见着明漪就叫，花腔百出的讨糖吃，九红把笼子取下来摆到桌上，叫明漪逗它玩儿，没一会儿煤块就讨了两块畴昔，明漪自个儿还往袖子里头藏了一块，煤块歪了脑袋，自个儿吐了个气音“嘘”一声。

寒冬腊月，只水阁里头能见面，明沅去的时候，炭盆已经烧起来了，纪舜英脚上穿戴她做的靴子，因着来的急，额上满是汗，正拿了帕子抹汗，见着她出去，面上笑开了，看她罩在身上的斗蓬不是内里烧的，还问一声：“冷不冷？”

可明沅一张口，苏姨娘就立时听了她的，瞥见女儿年纪还小，确是生了几个坏牙，疼起来捂着腮帮子在床上哼哼，这才不准她多吃，一天一块糖，吃完了还得拿茶漱口，多了再没有。

纪氏把她从上到下看一回，见人瘦了，精力却好，也就不再提，明潼内心却藏着事儿，不好让纪氏瞧出来，转了身去哄慧哥儿。

是嬷嬷出来讲黄氏睡着，觉轻好轻易睡着，就别折腾她起来了，还得换见客的衣裳，黄氏是嫂子，纪氏也没有必然要见着的事理，留下各色礼品，带着明沅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