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杏仁茶[第1页/共3页]

她又是哈腰又是称谢，明湘却站着垂了手，眼睛一向盯着大花红毯，纪氏摆了手：“得啦，再推成甚么模样了，过两日我带了沅丫头去上香，夜间才回，你们各自便利，便不必来院里存候了。”

明沅乖乖坐在澡盆里头，闭着眼睛抿着嘴巴，等着银匜里头倾出水来，冲掉身上的泡泡，她人生的好，做这付模样惹人爱，喜姑姑看着她眼角眉梢都绽了笑意，拿软毛巾子抱她裹起来，胳膊窝里拍上些冰片粉，再叫她自个儿拿细毛刷子刷牙。

这话说得重了，采苓连头都不敢抬，等采苓去送药，采菽去拎水，喜姑姑便摇了明沅拍哄她：“女人怎的了？”

“替六女人谢太太的赏。”晓得纪氏无话要说，捧了盒子往西暖阁里去，还没进门就瞥见采苓探了脑袋，见她来了，两个丫头也顾不得端方，就怕她要走，连明沅都坐起来了，喜姑姑不欲多说：“女人来瞧，太太赏下来的，过几日还要带了女人去上香呢。”

纪氏点点头，伸手拢一拢散头发，人还是懒洋洋的：“你一贯经心极力，沅丫头又是个可教的，你费了多少心力，我内心都有谱。”

喜姑姑一把抱了她在怀里，明沅把头挨在她肩上，喜姑姑见屋里只要采菽采苓两个，不见采薇采茵的影子，便皱了眉头：“采薇呢？怎不见她？”

明沅翻开盒子见阿谁璎珞华贵非常，就是喜姑姑也啧啧称奇，点了这付璎珞给她看：“怪道叫七宝，真是七宝。”赤金的项圈，银打的双龙头，琉璃，砗磲，玛瑙，珍珠，红宝串成的穗子，佛家七宝全齐了：“是该带了这个去礼佛。”

明沅的眼睛跟着她出去，站到罗汉榻上扒着窗框看上房灯火，缓缓吐了口气出来，如果喜姑姑当真要留下，她便不是不强也得强了，如果连屋子里的丫头都惮压不住，还如何多余下的十多年。

说着把东西交给采菽锁到柜里，抱着明沅摇她两下，见她还瞪了一双大眼看着，一面拍哄一面凑到她耳朵边上：“姑姑不走。”

房里只要采薇采菽跟喜姑姑，采薇不管事，采菽嘴巴牢，能把这事儿捅给纪氏晓得的，就只要喜姑姑了，纪氏这才借了赏东西敲打张姨娘。

明沅只晓得安姑姑所求落空，却不晓得是不是喜姑姑留下来顶了这个缺，一进屋就要找她，扒了她的脖子不放手：“姑姑抱！”

她不晓得几时出嫁，估摸着当代大抵是十五六岁，初中毕业的年纪就要出嫁，身边没个能帮手的人，另有一个净拖后腿的睐姨娘，如果喜姑姑走了，就只要一条路能走通了。

纪氏把话说的透亮，指了桌上的匣子：“这个七宝璎珞是给沅丫头的，隔几日我去上香，别个不得空，带了她去。”

纪氏微微点头，嘴角带了笑意：“老宅那头来了信，你相必是晓得的，这地界只怕呆不长，我想挑个稳妥的人，把事儿管起来，你看着，谁更合适？”

明洛闻声宝石珠子已是斜了眼睛去看明湘，再闻声出去上香，立时就抬了头，可瞥见连澄哥儿都没得去，自家更不必想，就又低下头去。

纪氏掀掀眼皮，指了面前的绣墩儿让她坐，歪着撑起来半坐住了：“沅丫头这几日可好？”喜姑姑闻声这问的不平常，早间又听了安姑姑说那很多轱轳话，早就明白过来，她只点头笑着回：“六女人才来倒还拘束，住的久了，天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