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花果[第1页/共3页]

九红跟着姑姑学久了，一口吴音，问起来娇脆脆的，可明沅还是能听出不同来，她说话，便不如采苓说话软糯。

墙角屋角都撒了石灰雄黄，便是如许，喜姑姑还怕明沅叫虫叮了包，屋子里是每天都要熏的，夜里睡觉还细细的把帐子掖过，就怕有小虫儿飞出来，下房的丫头便是睡觉的时候叫虫子钻进了耳朵，撒了杀虫子的粉，流了好些天黄水。

一起归去都看着特长遮着头四周跑散的丫头，拎着裙子跑到廊下躲雨，有的还哭丧了脸：“早晓得便不该晒被子了。”

九红像模像样的跟采苓学过，她叫的那一声是地隧道道是吴人说话“要死哉”，就是这一句，她虽年纪小些，也一样能到上房来当差了。

毛毛虫明沅倒不怕，就怕是蜈蚣，可出来玩的，干坐着看又感觉没意义，采苓跟九红两个便去捡都雅的花剪两枝下来给她玩，拿着竹剪子去了，采薇还在后边叮咛：“细心着盘在枝上的蛇。”

采薇收了抱怨，归去便奉告了采茵，采茵也是普通皱了眉头，见着无人才敢问：“厨房里头如何说的？”

垂丝海棠挂了满树，把绿叶都密密的遮了起来，一眼看上去还当这树上只长了花，没生叶子，蔓陀萝也开得好，一大片红里，倒有两株是白的，非常打眼。

不一时阿谁往厨房里回事的丫头端了瓷碟子过来，里头装了十几只蜜饯无花果，采薇接了碟子一把拉她：“你是哪儿的？叫甚么名儿？等会子往上房领赏钱去。”

明沅闻声树上有蛇从速摆手：“别去剪，不要了。”采薇转头看了她就笑：“女人不怕，园子里夏季先清过枝条灌木了，只细心着些便是。”

小丫头们闲话的时候提及来，连明沅都怕了，怪不得纪氏的正院里也只廊道边上种了花，别处种的都是一丛丛的快意草七里香，专为着防虫，采薇还说过此地蛇鼠多，天一热就全跑了出来。

闹得采薇哭笑不得：“这如何好，出来时也没带着匣子，上来问了安了，连个赏钱都没得发。”内心到底还是欢畅，显见得明沅受了看重，若不然便是白白坐一天也没个来问好的。

“还能怎的说，说是睐姨娘特地叮咛了的，想是坐在院儿里，叫她那院里的人瞧见了，这才闹这么一出。”采薇皱了眉毛：“她要真为着女人想着女人，就该学了那一名！”说着伸出头一个手指晃了晃。

小丫头这才去了，明沅睁着眼睛作瞎子，只当没瞧见，侧了头去看凉亭边上伸出来的花枝，不一时细竹箩筐里边摆满了各色香花，九红一张脸晒得红扑扑，捧过来摆到石桌上边：“我给女人编个花环儿。”

要了一个葛粉水馒头，可还没等送来，忽的下起雨来，九红跑的缓慢，一溜烟儿跑进廊道里头，往上房去拿雨伞了，在半道上跟七蕊撞上了，恰是来送雨伞的。

她故意逗九红说两句本处所言，九红如何也不肯，乐姑姑调度人很有一手，等这些小丫头学得一口江州口音了，冷不丁就往她们脚下砸盘子摔东西，一声脆响还未曾说出乡土话来的，才气往上房里送。

为着怕虫子爬出去咬了她，早早就糊上了青罗纱，把雄黄粉调在水里，日日拿个这水喷在纱上边，纱经不得久染，费得短长，每旬日就要换一回。

琼珠琼玉两个抱了一匣子理好的帐册返来，往里张一张瞥见榻上挂着花，指了指问道：“这是那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