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2)[第1页/共3页]
我警戒地问:“我一个做买卖的,有甚么门路……谁先容你来的?”
这类事情,他不成能不懂。
您如果然想买,就去边疆尝尝,西双版纳,满洲里,那边管得松,还好脱手。您这边的皮子,我是至心想要。您如果感觉合适,就提个价出来,换成钱,到时候不管买甚么也便利。您如果感觉不当呢,那您把皮子带走,我全当您从没来过这边。您看如何?”
他点也不点,把厚厚一摞钱塞在军大衣里,回身要走,我又叫住他,拿张纸给他开了张收据,写上明天收了他多少件山货,货款两清,如此。又在收据后背写上铺子名字,地点,另有我的大名,让他下次按这个地点过来就行。送走那人,我有些镇静,让马三关上门,翻开灯,又看了几遍那十几张皮子。马三从没经手过那么多皮子,他镇静地扑到熊皮上,摸了又摸,另有点思疑:“七爷,这真是黑瞎子皮?”
我咳嗽了一下,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话锋一转,想跟他谈代价,没想到他却摆摆手,说先不谈钱,反而问我能不能搞到喷子。
他孔殷地问:“不但喷子,洋炮,烧火棍,都行!只要能弄到炒面!俺给现钱,用禳子顶也成!”
他们卖枪跟卖白菜没辨别,面前摆着一个大箩筐,箩筐上蒙着一块红布,箩筐上面堆着几颗明白菜,底下满是枪,长的短的都有。卖枪的人就蹴在箩筐边吃烟,看起来像个最浅显的菜农,买卖满是特定的手语。买家伸手去箩筐里摸一摸,和卖家两人一个袖里乾坤代价甚么给谈定了。这类事情,圈里人几分钟就搞定了,外人底子进不去阿谁圈子。
他说:“老孔。”
马三拿来酒,我热忱号召他:“徒弟,内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内里,哈了气儿(黑话,意义是喝酒)”
“操!是狗日的孔老八!”我终究放下心,一面在内心狠狠骂娘。
这猎人,估计是和之前的主顾闹翻了,这才溜街找卖主,不想被我给撞上了。这些皮子,我当然收。但是这张全部头脚的皮子,我也只给普通的皮子代价。老子是卖皮子的,又不是卖标本的,就这个价,他如果不乐意,就让他本身带回家唬孩子玩去吧!
别说使眼色,他就是把眸子子挤下来,我也不能承诺。此人有题目,他的皮子不卖钱,想换枪。这喷子是短枪,烧火棍是猎枪,洋炮是便宜的土枪,炒面是枪弹。他的意义很明白,这批皮货想换成枪,枪支型号都不限,只要有枪弹(炒面)就行!
我的嘴张大了,此人还真不是吹,整张的鹿皮、黄羊皮、猞猁皮、狼皮,不但干清干净,乃至还停止了开端的鞣制。这真是出乎我的料想以外!
白腚沟是狍子,长脖子是鹿,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原始丛林,这两个倒还常见。踮脚子就很奇怪了,这是黑瞎子,也就是狗熊。
七八十年代,买枪轻易,长的、短的、军用、民用的都有。军用枪支是战役年代留下的,民用的有打鸟的气枪、便宜的火药枪。当时候,天南海北都能买到。东北买枪去满洲里;西北去青海;东南去隆德、贵州松桃;京津这片,去河北闻名的箱包市场白沟。这里多说一句,当年的白沟不但卖箱包驰名,卖枪一样名声在外。
“孔……孔旗。”
孔老八是我一大学同窗,人挺能折腾,毕业后去了南边打工,整天撺掇我跟他做买卖。这小子,嘴上缺个把门的,猫尿一灌多,甚么八不沾边的屁话都往外吹,屎壳郎都能被他煽呼成大卡车。我这边的事情,必定是被他酒后吹出去了,这孙子,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