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第2页/共5页]

可老夫人舍不得，生生把它留了下来。

佛堂的门紧闭着，却还是能透出袅袅多少老檀香味…霍令仪便站在佛堂门前，红玉上前替她脱下了大氅，而她亦终究舍得把手从那兔毛手笼中取了出来，立在一侧的怀宁忙接了畴昔。

只是她揣在兔毛手笼中那双无人瞧见的手却在现在紧紧交握着…

她合起了双目，圆润的指腹掐在那佛珠上头，口中是喃喃念着一曲往生经，阵阵佛音从喉间溢出，分散在这佛堂四周…一世伉俪，她甚么都不能送他，唯有这一曲往生经，愿他来世长命百岁，承平无忧。

“晏晏…”

念及少光阴景，柳予安的面上止不住也溢开了一道笑。

“是――”

知客僧立在佛堂门前止了步：“李夫人，到了…”

…

唯有一辆用黑木而制的马车，一起从燕都城解缆，直到西山大觉寺才停。

这人间早已没有甚么值得她沉沦的人与事了，现在如许也何尝有甚么不好。

她只是如许淡淡得掀起视线朝那不远处看去，漫山遍野皆是红色，唯有那佛塔顶端的金色圆顶在这银装素裹的六合之下闪射出几道光芒…霍令仪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眼，而后是朝那上山的路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走吧。”

霍令仪眼看着站在红玉她们身前的两个男人，眉心紧皱，红唇更是紧紧抿着，柳予放心机颇深，他既然敢在此处脱手便已做好了万全筹办…只是，要让她这余后的平生和柳予安共处，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那么柳予安，你筹算置我于那边呢？”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另有她的弟弟。

柳予安看着她的神采，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和缓了脾气。

“信芳…”

现在又把这物给了她，所谓睹物思人，可她的心中本就没有他，又有甚么能够思的？霍令仪想笑，可唇角方才扬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低垂着端倪看动手中的佛珠，十八颗紫光檀佛珠各个又黑又亮，底下还挂着个貔貅…

佛堂并不算大，却也算不得小，两侧木架上点着长明灯，中间那莲花座上是一个以金身而建的佛像，他低垂着一双慈悲目，手比作莲花指…带着怜悯俯视着人间人。

霍令仪的面上还是带着笑，眼中却闪过一道可惜，她是真想拉着柳予安一道死的，只是现在看来是不成能了…她看着柳予安，口中是跟着一句：“即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只会想着如何才气杀了你。”

知客僧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目送着三人下山，比及瞧不见人影的时候他才回身拜别。

她都曾为他们点上一炷香。

霍令仪的声音还是平淡凛冽，就连端倪也未有一瞬的窜改。

知客僧见她们出来，恭恭敬敬引着她们朝寺外走去，待至寺外，他才又恭声一句：“雪天路滑，李夫人慢行。”

霍令仪听到这一声终究还是展开了双目，她的面庞仍旧没有甚么窜改，一双没有任何波澜的桃花眼却朝那绣着万事快意的织金黛紫锦缎车帘看去…她甚么话都没有说，待过了好久，才清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凛冽，倒是要比本年的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救一个已难，若再把霍令仪带上来，自是难上加难。

霍令仪还未曾开口，红玉却已涨红了脸说了话：“柳大人，您这是何意？”就连站在一旁的怀宁也拧着端倪谛视着柳予安，面色并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