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母亲如山[第1页/共3页]

一片沉寂中，陶氏的刻薄的声音格外刺耳，“真是笑话！堂堂翰林掌院府中竟也折腾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阿殊返来了，以是，你和长姐，你们都不要怕，不要怕，阿殊会庇护你们，只求你们不要分开我……

陶氏说到这顿了顿，叶青灵和支氏、阮氏等人因不知情，都不晓得陶氏还要说甚么，叶青殊倒是心知肚明。

上辈子，她过分年幼，底子不体味，更谈不上了解支氏的冷酷，她只晓得她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向来不会和她说话，更不会对她笑。

陈腐的唱词如梵唱般反响，屋中的喧闹一时俱静，连刚进门的叶守义也屏住了呼吸，不敢稍动。

这是在调侃她苛待庶女，反倒让庶女捡了便宜了？

叶青灵和玉兰抢上两步，一左一右紧紧扶住支氏，叶青殊却似被魇住了，眼睁睁看着支氏软软瘫在玉兰怀中，连眼皮都动不了。

支氏说着看也没看世人，回身往花门处走，一向到现在，她都是极平静的，乃至连神采都未变。

阮氏神采猛变，前两日江南那边送了信来，三老爷客岁刚纳的妾生下了个儿子，她免不得又哭了几场。

只陶氏毕竟是长辈，她能够话里藏针，却不能直接冲她喊，叫她闭嘴，也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往下说，只紧紧盯着支氏的反应。

陶氏话音一落，叶青灵讶声惊呼，“甚么！”

恍若魔怔俄然消弭，叶青殊缓缓动了动眸子，闭上眼睛，遮住满眼的赤色，悄悄回抱住支氏，“娘亲――”

陶氏见阮氏变了神采，文雅拿帕子沾了沾嘴角，“这女人啊，来这世上一遭，不轻易，没有子嗣傍身，更难！不说三弟妹这般娘家不显的――”

她便也疏忽支氏，她有外祖母，有舅母，有没有母亲，都好。

支氏却仿佛没有看到叶守义，死死搂着叶青殊，身子止不住的发着抖，嘴角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叶青殊水绿色的褙子上，晕出大片褐色的陈迹……

叶青灵叫了两声也不见叶青殊有反应，转头却见叶青殊愣愣的盯着支氏，目光发直，眼神板滞。

“母亲，我扶你归去――”

支嬷嬷说着狠狠用手背一擦眼泪，“快去拿二女人的旧衣裳来！”

那赤色，便如贵重的沉香木棺椁中，长姐伸的老长的鲜红舌头，满盈了她的双眼，流进她内心，一辈子也没有找到出口，渐渐发酵成人间最苦的毒，直到她生命的最绝顶……

“二弟妹这是还不晓得？”

叶青灵话音未落，支氏忽地一个踉跄，哇地呕出一大口血来，屋中惊呼声四起。

芳圆忙抹着眼泪往外跑，差点和仓促赶过来的叶守义撞了个满怀，她却顾不上说话，退开半步，缓慢跑了出去。

陶氏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本身的嘴，“哟，这可真是，都怪我嘴快！二弟信誓旦旦的在老太爷面前包管了，我只当他已经与二弟妹筹议过了，没想到二弟妹竟是毫不知情！”

陶氏的目光落到面色淡然的支氏身上，“就是二弟妹这般出身显赫的，不也因着子嗣受了很多委曲？现在更是要亲身陪着庶子千里迢迢的去颍川，好将庶子记在本身名下，谋个老来有靠”。

她自小就脾气古怪，叶守义那般和顺体贴的待她，她都不加理睬，更何况支氏？

厥后长姐出事，支氏病重在床，小丫头们婆子们毫无顾忌的在她耳边群情，她没有兄长、长姐照拂，如果支氏也有不测，叶守义续弦，免不得同支国公府也事要陌生的，她会如何如何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