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间[第4页/共4页]

我哭了起来，眼泪像珍珠普通挂在脸庞上，长长的一串。我们走进病院的院子，昏黄的灯光下行人很少。我的抽泣让他打动，他说，你的话让我产生了一种可骇的幻觉，我仿佛看到本身是一具尸身，脸上遮着白布，被人从这条萧瑟的巷子上抬出去，暮色覆盖下来，让全部天下变得暗淡难懂，像游戏天下里的荒凉，那么斑斓，那么苦楚，那么子虚。一个女人跟着抬尸架哭哭啼啼，不是曾真，不是罗婉，而是你。但是你是谁呢？我一点印象没有，我尽力的搜刮影象中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你的影迹。你站在我面前，就像有人平空画上去的。我健忘你了，可你却熟谙我，你说我死了。那么站在你面前的这一个我是实在的吗？

碰到一个活着的朋友，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开打趣说，你真的是人不是鬼吗？你可别神出鬼没的来吓我。

有一天，我在路上碰到一小我，他让我感到亲热，可我又想不起他是谁，只是模糊感觉他实在早已经死了，这让我感受哀痛。这是靠近病院后门的一条巷子，平时鲜有人行，因为尸身常今后运出，以是更显得阴沉可骇。这是一个昏黄的下午，路边的树木模糊，远处的灯光开端闪动，我俄然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心门，双腿有些发软，想逃，却毕竟没有动。他也被我吓了一跳，说，你是谁？是病院的护士吗？他说话的模样很像人，这让我平静了很多，我大胆的走近前去，站在他面前，我听到他丰富均匀的呼吸，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我放心了，问他，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思疑我已经混合了时候。有人奉告我这是21世纪某一年的某一天，手上的表奉告我这是某一时某一刻，但我对这统统表示思疑，有谁能证明这是21世纪而不是19世纪呢？有谁能证明这是这一年而不是别的年份，明天不是别的日子呢？世纪与世纪相连，年与年不竭的反复，日夜瓜代就像抽刀难断的河水，又像一个循环来去的圆。我们不晓得我们到底糊口在圆圈上的哪一个点，日历与钟表只是我们报酬在圆圈上做的刻度，没有这些刻度，我们所处的时候就与畴昔或将来的任何一天没有任何分歧。如果我们丢掉统统计时的东西：日历、钟表、电脑、手机、报纸，如果我们身边甚么东西都没有的站在地球的荒漠上，我们还能分清甚么时候是甚么时候吗？还能明白明天和明天的辨别吗？或许在时候的刻度上，某一个与我们相爱的人比起钟表和日向来更加首要。我们活在明天，身边有这小我伴随，这才是这个日子与别的日子――不管是畴昔的还是将来的――底子分歧的处所。

你叫甚么名字？

我是何方。

护士俄然吃了一惊，说，这不是姚远吗？你们看，这是姚远啊，姚远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