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封禅书[第1页/共12页]

始名山大川在诸侯，诸侯祝各自奉祠，天子官不领。及齐、淮北国废，令太祝尽以岁时致礼仍旧。

厥后十四年，秦缪公立，病卧五日不寤；寤，乃言梦见上帝，上帝命缪公允晋乱。史乘而记藏之府。而后代皆曰秦缪公上天。

其秋，为伐南越，告祷太一。以牡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以象太一三星，为太一锋，命曰“灵旗”。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而五利将军使不敢入海，之泰山祠。上令人随验，实毋所见。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雠。上乃诛五利。

作鄜畤后九年，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岁不至，或年龄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雊。以一牢祠，命曰陈宝。

其来岁，有司上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芳香不备。乃令祠官进畤犊牢具，色食所胜，而以木禺马代驹焉。独蒲月尝驹，行亲郊用驹。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木禺马代。行过，乃用驹。他礼仍旧。

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崆峒，幸甘泉。令祠官宽舒等具太一祠坛，祠坛放薄忌太一坛，坛三垓。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太一，其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貍牛觉得俎豆牢具。而五帝独占俎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醊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馀皆燎之。其牛色白，鹿居此中，彘在鹿中，水而洎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太一祝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

公玊带曰：“黄帝时虽封泰山，然风后、封巨、岐伯令黄帝封东泰山，禅凡山，合符，然后不死焉。”天子既令设祠具，至东泰山，东泰山卑小，不称其声，乃令祠官礼之，而不封禅焉。厥后令带奉祠候神物。夏，遂还泰山，脩五年之礼如前，而加以禅祠石闾。石闾者，在泰山下阯南边，方士多言此神仙之闾也，故上亲禅焉。

后六年，窦太后崩。其来岁，徵文学之士公孙弘等。

秦缪公即位九年，齐桓公既霸，会诸侯於葵丘，而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昔无怀氏封泰山，禅如此；虙羲封泰山，禅如此；神农封泰山，禅如此；炎帝封泰山，禅如此；黄帝封泰山，禅亭亭；颛顼封泰山，禅如此；帝俈封泰山，禅如此；尧封泰山，禅如此；舜封泰山，禅如此；禹封泰山，禅会稽；汤封泰山，禅如此；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皆受命然后得封禅。”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悬车，上卑耳之山；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兵车之会三，而乘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受命，亦何故异乎？”於是管仲睹桓公不成穷以辞，因设之以事，曰：“古之封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觉得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所觉得藉也。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凤皇麒麟不来，嘉穀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鸱枭数至，而欲封禅，毋乃不成乎？”於是桓公乃止。是岁，秦缪公内晋君夷吾。厥后三置晋国之君，平其乱。缪公立三十九年而卒。

即帝位三年，东巡郡县，祠驺峄山，颂秦功业。於是徵从齐鲁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诸儒生或议曰：“古者封禅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菹秸，言其易遵也。”始皇闻此议各乖异，难施用，由此绌儒生。而遂除车道，上自泰山阳至巅，立石颂秦始天子德，明其得封也。从阴道下，禅於梁父。其礼颇采太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祕之，世不得而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