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他法[第2页/共2页]
“快睡。”
二人闪过宫内的保卫,跃上临湖一座画阁的二层,绿衣在年久破坏的纸窗边垫了几块光彩沉黯的锦帐,坐下来,就着湖光,啃着酱肉。
二人寻了一间地处偏僻且不甚破败的宫殿,从殿内的檀木柜里翻出两床缠着樟脑味的洁净被褥,垫上披风,往床上榻上一躺,就陷进了锦被的棉絮软凹里。
辛寒也浑不在乎地坐下,一身风朗气清,不像坐在灰尘劈面的旧屋里,倒像坐在暗香袅袅的书斋,绿衣忍不住瞥了他几眼,此人咬烙饼都咬出一派品龙肝的错觉,思及他先前对武林“非划一闲”之辈的口气,不由奇特他在那峡谷如何隐居得住——
“总不是哪个有眼无珠的蠢货,要求黑鸮撤除凤容之余,顺带把你这个成事不敷的荏弱大夫也干掉吧。”
绿衣摸索:“就没有不自量力的宵小么?”
“你这是何意?”
绿衣本来也附和尽快赶路的主张,但她突有奇想,急着同他筹议,冒然跑到危急四伏的田野倒分歧适了。
辛寒不语。
绿衣头也不抬地将饼打包好,又翻出油纸打包酱油和熏肉:“只从一摞饼里取太招眼了,万一追踪而来的杀手传闻甚么膳房失窃的传闻,那我们的行迹就透露了。”
她放空了好久,毫无效果,无法之下,展开了眼。
辛寒抑着嘴角的抽搐:“你倒在古怪之处谨慎得很。”
“实在,我只要一问,若那黑鸮不慎接了毒手的票据,做成后收不抵支,可有忏悔之法?”
她拧眉苦思,翻了个身,俄然有个设法: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
辛寒无语地看着绿衣,她正细心地翻开一摞黄油烙饼,取走一张再掀几张,再取走一张再再翻开几张,这么反复着从几摞饼里取出十几张。
这个横空而来的猜想听起来匪夷所思,套在当下,虽称不上严丝合缝,却也颇耐人寻味。
绿衣眼皮沉沉,脑筋里却比万花筒更纷繁,狼籍诸事里,疏无睡意。
“哦?你且说,我听。”
辛寒无法跟上。
她侧耳密查,辩白不出辛寒呼吸的状况,踌躇半晌,用轻如细羽的音量问他:你可还醒着?
不必说阿谁蠢货对应的是谁,真对起来,也很应得上。
辛寒嗤笑:“你觉得我会放那样的祸害活着?”
公然,辛寒的答复无半分踌躇:“黑鸮,杀手榜首位,据传从无失手。”
公然,当她与他飞临行宫上方,藏在树上,俯视一群怠于值守、蹲在宫墙角落烧烤野味的侍卫时,她就认识到他们浑水摸鱼的能够了。
绿衣权当他在夸奖了:“我也在显要之处谨慎的,怕你不爱听才不说。”